100.原来你叫大人
  兰思奕非常认真地说道,“所以爹爹,你就跟玉干在一起嘛,你们在一起,我心愿就了了。”
  褚鸿宇,“……”
  “想办法出去再说。”
  “也是。”
  褚鸿宇静下心来,脑子高速运转,忽而问道,“思奕,你会变身吗?就是把我们的样子与对方交换那种?”
  兰思奕摇了摇头,“不会。”
  这时传来了一阵对话……
  “大哥,现在他们就被关在里面,我们进去教训他们一顿并不碍事。”徐锦满是恶意地说道。
  徐旭有点儿被兰思奕打怕了,“那个小孩儿的修为不弱,可能会吃亏。”
  “大哥,你怕那个小孩儿干什么,现在在我们地盘,想怎么收拾怎么收拾。”徐锦脑子有点儿不大好使,之前被打得那么惨,这会儿仍旧不知收敛。
  徐旭和徐锦躲在茅草屋的墙后面,徐旭往院子里看了一眼,见两人恹恹的,觉得可能是怕了他们鬼族,于是脑子一热,就答应了,“那好吧,走。”
  褚鸿宇一见两人,顿时有了主意,他朝两人勾了勾手指,“过来。”
  徐旭和徐锦仿佛受蛊惑似的往褚鸿宇走去,走近之后,才反应过来,他们太听话了。
  徐旭顿时恼羞成怒,“你干什么?指使小狗吗?”
  兰思奕立刻爬起来站到凳子上,声势极强,“你吼什么吼,给我闭嘴,一会儿吓着我爹爹了。”
  徐旭和徐锦一下被兰思奕吼懵了,就像本来你才是恶霸,结果遇到了一个更强的恶霸,就只能认怂了。
  褚鸿宇失笑,伸手扶住兰思奕的后背,担心他摔了,“你们想来找我挑战?”
  徐旭这才反应过来,脸色不善道,“是。”
  褚鸿宇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好似在戏耍小动物,带着暗示性地说道,“我接受,但是不能在这里打。”
  徐旭下意识地就跟着褚鸿宇的思路走了,“那你想去哪儿打?”
  褚鸿宇微微抬起脸,隐约露出优美的下巴弧线,“去我停车的位置。”
  徐旭痛快答应,“好。”
  褚鸿宇把兰思奕抱起来,“带路。”
  有了徐旭和徐锦的帮助,褚鸿宇得以顺利从阵法离开,并且徐旭和徐锦兄弟俩担心被人看到,尽挑没人的地方走,正好如了褚鸿宇的意。
  褚鸿宇一路散开着神识,见附近都没有人时,便道,“就在这里吧。”
  说完也不给两人反应的时间,让兰思奕直接把两人打晕了。
  褚鸿宇凝聚出两根灵力线,将两人绑了起来,扔到密林里,随后带着兰思奕贴上白玉干给的隐身符,往他们停车的方向继续走。
  鬼族的人不会开车,车依然停在那里,一大一小爬上车,同样用隐身符隐去,调转车头,往他们来时的方向而去。
  这边很快发现他们不见了,报告给东村村长后,整个村都开始寻找起来。
  ……
  白玉干将纸人操控着朝界限走去,纸人在碰到界限时,直接变成了灰,扬了。
  白玉干泄气地抱住了头,狠狠地抓了抓头发,这下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道强盛的气息降临。
  白玉干抬头看去,眼睛立刻一凛,是他?
  来者是掌管这一鬼蜮的魑魅大人,也是在医院想杀褚鸿宇,也差点儿把他打死的那个魑魅,呵呵,既然遇到了,那咱们就把仇报了。
  本来他从那人的身上抓了一缕阴气,打算等修为高些来找这个魑魅,没想到魑魅是鬼族的人,用阴气未必找得到!
  当下他立刻返回了茅草屋,布下阵界,把玲珑塔取出,准备炼灵。
  玲珑塔内还有一千多的阴魂。
  他把那个从庙宇拿出来的鼓取出来,先一级炼灵,再二级炼灵。
  看着鼓上的两条银纹,白玉干满意地点点头,这下就算弄不死你,也得把你弄残了。
  取出青铜钟,攻击符和防御符继续炼灵,直到把阴魂消耗一空。
  还得想办法多抓些阴魂,炼灵之后,消耗同样的灵力,战力却可以直接翻倍,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白玉干心情正交织在开心和无奈中时,石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凡人,沐浴更衣了。”
  白玉干一下把门打开,不爽道,“老子有名字,什么凡人?!”
  石峰没想到白玉干开门这么迅速,更没想到他会骂他,抹了抹脸上的口水,略委屈,“那你叫什么名字?”
  白玉干瞧着石峰,眉眼傲然,“听着,所有的鬼都尊称我为大人,听懂了没?”
  石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你叫大人,大人,沐浴更衣了。”
  白玉干,“……”这个白痴!
  “沐浴更衣?”
  石峰耐心不错,“是的,魑魅大人已经来了,还有一个时辰就是吉时,现在开始准备,时间正好。”
  拜堂成亲?
  我要你们那个道貌岸然的魑魅大人血溅当场!
  白玉干点了点头,“好。”
  ……
  东村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徐旭,徐锦,你们怎么被绑在这里?”张耀意外地问道,一边问,一边帮他们解开灵绳。
  徐旭和徐锦头疼地醒来,回神后,徐锦急忙道,“快去追那对父子,他们往停车的地方去了。”
  “停车的位置?”张耀立刻给东村的人发讯息,最后东村村长带着所有人一起追了过去。
  此时的褚鸿宇和兰思奕已经坐到车上,开了很长一段路了,就沿着直线开,褚鸿宇的车型是越野车,什么路况都能搞定,然而搞得定路况,却搞不定路线,开了很久,仿佛还在原地。
  “爹爹,我们又回到原处了。”兰思奕坐在副驾上,指着他之前掰断了几根树枝的桃树说道。
  褚鸿宇看去,眉头拧紧了很多,他们已经在这个位置徘徊三次了,这样开下去,一辈子都出不去。
  他把车停了下来。
  突然,后面传来了一些若有似无的声音。
  褚鸿宇往后看了一眼,是东村的人追来了,他立刻带着兰思奕弃车而逃,垂死挣扎和束手就擒,他选择前者。
  两人飞上了一棵树,隐着身,只要他们不发出声音,可能就不会被抓住,他可不想回去成劳什子亲。
  东村的人很快追到了车的位置,围着车转圈圈。
  张耀走来村长面前,“村长,他们跑了,这下怎么办?”
  东村村长严肃说道,“距离成亲只有一个时辰,必须在这一个时辰内找到他们。”
  褚鸿宇和兰思奕一听,大喜,只要撑过一个时辰就行了。
  张耀愁眉苦脸,“村长,可是我们现在怎么找他们?”
  “在鬼界,你还没有办法?”东村村长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张耀,随后只见他手对着虚空做了一个动作,紧接着就看到一只一只的鬼犬从虚空里跳了出来。
  褚鸿宇和兰思奕同时眼皮一跳,千防万防,没有防到鬼界也有追踪犬。
  于是在东村村长的命令下,那二十几只追踪鬼犬跑了一圈儿后,就围到了一棵大树下,狂吠起来……
  东村村长施了一个鬼术,一阵阴风朝褚鸿宇和兰思奕吹来,两人的身形就显露出来了。
  众人立刻望向树上,眼里满是欣喜……
  褚鸿宇有种他成了猎物的感觉,无奈之下,只好抱着兰思奕飞下大树,“村长,一定要成亲,没有商量的余地?”
  东村村长点了点头,“不过我承诺,只要你成了这亲,我立刻放你们走。”
  褚鸿宇不明白,“为什么非成这个亲不可?”
  “这个不方便告诉你。”
  东村村长和西村村长都想争夺魑魅大人的鬼使之位,而这个只有一个位置,都想好好表现。
  而村里人都是鬼界的人,万一打小报告说村长让人强行成亲,这个位置就绝对不要想了。
  褚鸿宇眼见没了转圜的余地,也就不挣扎了,“走吧。”
  ……
  白玉干沐浴之后,石峰给他端了一些鬼界的特色美食来,“你都进来一天了,饿不饿?”
  白玉干坐到桌边,看着那几盘果点,“这是什么做的?”
  石峰把碗碟移到白玉干面前,“跟凡人的美食一样,吃吧。”
  白玉干也不客气,看没毒之后,直接吃了起来,最后把那些都吃了,看得石峰一阵目瞪口呆。
  吃完之后,白玉干拍了拍手上的糖屑,“还可以,谢了。”
  石峰呆呆地问,“哦,你吃饱了吗?”
  “没有,凑合了。”白玉干给石峰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点儿,石峰问,“怎么了?”
  “你们鬼界有阴魂吗?”
  石峰警惕地看着白玉干,“你想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能阻止吗?”白玉干没好气道,“你直接老实说就可以了。”
  石峰摆摆手,“没有,我们鬼界的人就跟你们凡界的人一样,都有意识,没有阴魂。”
  白玉干遗憾地抿了抿唇,“行吧。”
  ……
  褚鸿宇被东村的人簇拥着回到原来的茅草屋,沐浴更衣。
  一番准备之后,便到了良辰吉时。
  褚鸿宇换上了古装红色喜服,头发也被村长弄成了长发,用红色的发冠竖着,活脱脱一个古装尊贵美男,看得一众少男少女春心荡漾,泛起了花痴。
  “太好看了,比我们鬼界的人还好看!”
  101.出局
  徐旭呛道,“他哪里好看了,我要是换成喜服,一定比他好看百倍,没眼光。”
  “大言不惭,你就跟个土匪似的,还比他好看,你赶紧去溪边照照那那副尊容,不要脸的吗?”
  徐旭,“……”他怎么变成万人嫌了?
  徐锦维护徐旭,“你们用得着攻击我大哥吗?他本来就比那凡人好看。”
  “你也是个眼瞎的,靠边儿站去,别影响我们看美男。”
  徐锦翻了个白眼儿,“……”没眼光!
  兰思奕坐在凳子上,手肘撑桌,双手捧着脸,看到褚鸿宇出来,双眼直放光,“爹爹,你太帅了。”
  褚鸿宇低头打量自己,确实还蛮好看的,只是跟一个鬼成亲,让人抵触。
  兰思奕从凳子上跳下来,身体一转,立刻换了一身花童装扮,“爹爹,我跟你一起去成亲。”
  褚鸿宇把兰思奕抱起来,怜爱地看着他,“行,一起去。”
  东村村长看已经准备好了,就让人提着红灯笼引路,带着褚鸿宇往举办仪式的地方走去。
  与此同时,白玉干也出发了。
  举办仪式的地方在一个既不属于东村也不属于西村的大宅子里,这宅子建在小溪之上,被小溪一分为二,是魑魅大人的住宅。
  东村和西村双方在大宅子的左右两边正面相碰……
  白玉干和褚鸿宇在看到对方的时候,都不由愣住了,看着对方,许久没移开眼。
  兰思奕笑得灿烂不已,直给白玉干挥手,“玉干。”
  白玉干挥了挥手,“褚先生,思奕,你们还好吧?”
  “好的。”兰思奕这下高兴了,爹爹和爹亲成亲,太美了,太美了!
  褚鸿宇目光渡上了一层光华,压下想上扬的嘴角,心里的抵触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是含蓄高兴,白玉干就是明晃晃的高兴了,本来面无表情,只想着报仇的人,但看到褚鸿宇的瞬间,他就笑了,眉眼弯弯,止都止不住。
  他朝褚鸿宇走来,顺便欣赏对方的美颜。
  喜服将褚鸿宇的脸庞衬得更加白皙英俊,肩膀至腰身的线条极为流畅,尤其是那腰,腰带一束,看得来格外得细,各种赏心悦目。
  啧啧啧,这古装扮相真是没得说!
  他非常自然地伸手牵起对方的手,趁机把灵力补足了,一会儿好好收拾那个魑魅。
  “我四处找你们都没找到,想去东村,但是中间有界限,我过不去。”
  “你怎么在这里?”手上的温度让褚鸿宇眸色深了几分,他看着白玉干,对方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出色的相貌,此刻身着古装喜服,衣摆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飘动,比弹琴时的仙气飘飘还好看,让人移不开眼。
  白玉干不紧不慢地解释道,“你二弟打电话跟我说你失踪了,我就跑来找你,结果在降阴之地被俩小鬼抓进来了。”
  褚鸿宇眸光一沉,“抓进来?”
  白玉干冲褚鸿宇眨眨眼,“是啊,我当时在降阴之地发现你们线索断了,就猜到你们进了鬼界,将计就计进来了。”
  这话让把他抓进来的石峰和另一个人心一紧,幸好对方没有坏心思,否则他们一定成鬼界的罪人。
  褚鸿宇脸色柔和下来,“没事就好。”
  兰思奕冲白玉干扑过去,“玉干,你太好了,一会儿你跟爹爹,要不就真成了吧?”
  白玉干朝褚鸿宇看去,褚鸿宇偏开了脸,于是他的眼睛就瞄到了褚鸿宇微红的耳朵。
  这是害羞了?
  害羞的话,那岂不是说明褚鸿宇喜欢上他了?
  白玉干晃了晃他拉着褚鸿宇的那只手,眼睛弯弯,坏坏地挑逗道,“褚先生,你愿意跟我成亲吗?”
  褚鸿宇瞥了一眼白玉干,反问道,“你愿意跟我成亲吗?”
  白玉干注视着褚鸿宇英俊的眉眼,忽而一笑,眼睛明亮如天空的月亮,“愿意啊。”
  他是真的愿意,褚鸿宇多么好的一个人,而且他是唯一一个让他有不同感觉的人,很特别,特别到让他想把人一直留在身边。
  褚鸿宇心跳立刻快了节拍,现在除了耳朵,就是脖子上都晕染上了一层薄红。
  “暗恋三十六计”上说,当对方用结婚或者过一辈子这样的字样暗示时,就是在向对方表白,换句话说,刚才白玉干就是在跟他表白。
  白玉干看得一阵惊奇,好纯情的男人,还会脸红,这谈过恋爱和没谈过恋爱的就是不同,好含蓄。
  等等,这样的反应不就说明……褚鸿宇是真喜欢上他了。
  他魅力还挺大,居然能让一个那么高贵冷艳的男人对他倾心,想到这里,他唇角不由再度弯了弯。
  兰思奕扯了扯褚鸿宇的衣袖,非常期待地说道,“爹爹,你还没回答玉干的问题呢?”
  白玉干体贴地解围道,“你爹爹没反对就表示答应,走吧。”
  兰思奕眼睛都笑弯了,“我给你们当花童。”
  白玉干揉了揉兰思奕的脑袋,“好。”
  东村和西村的人本来担心两人不配合,结果完全出乎意料,两人居然是一对情侣,于是双方的人彻底放下了心。
  ……很明显这心放早了!
  东西村的人各排成两列,依次进入大宅子,白玉干和褚鸿宇一人牵着兰思奕一只手,走在最中间,一对新人,外加一个可爱孩童,这组合,格外吸引人的目光。
  候在正堂外面的鬼使进入正殿禀告,“魑魅大人,东西村的人和新人来了。”
  “奏乐,举办婚礼。”
  “是。”
  鬼使走了出来,手抬起,指挥等在前院里的乐队敲锣打鼓,声乐传开,安静的大宅子瞬间喜庆了起来。
  东西村的村长进入大堂拜见,其他人等在庭院里。
  白玉干趁机把魑魅的事告诉了褚鸿宇,并说了他接下来的打算,要褚鸿宇配合。
  褚鸿宇冷冽的双眸射出寒光,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鬼使端着托盘过来,托盘里有一份婚书,他在两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根本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伸手凭空从他们身体里抓了些什么出来,而后注入婚书,之后婚契化为一道流光,一分为二,隐入两人的眉心。
  这时,魑魅和东西村的村长一起走了出来,在魑魅看到褚鸿宇的时候,不禁吃了一惊,随即目中略过一丝贪婪,上次跑掉,这次竟然自己送上门,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魑魅站到最前面,大声说道,“婚礼开始。”
  东西村的人都来观礼了,人非常多,要不是各怀鬼胎,倒也是一场热闹美好的婚礼。
  白玉干轻蔑地看着魑魅,一字一句道,“我和褚先生的婚礼,你……不配主持。”
  魑魅手中拿着一把骷颅头权杖,听了白玉干的话后,他将权杖重重地在地上敲了一下,顿时起了一股带有攻击型的风朝两人勐地袭来。
  白玉干祭出七星剑,带着褚鸿宇和兰思奕飞到剑上,后退到半空中,居高临下地斥道,“魑魅,上次被你打成重伤,今天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说罢不再废话,取出三个纸人,控制变成跟他一模一样的人,分散开,准备对敌。
  ……他现在的修为,只能操控这么多纸人,多了反倒累赘。
  东西村的人对此刻的变故还没有反应过来,不是婚礼吗?怎么变成打斗场面了?
  白玉干取出那只鼓,轻轻一拍,顿时一股声乐犹如千军万马来袭的气势散发开去,那些修为低的人直接被震得倒地昏迷,几乎没有反抗之力。
  魑魅面无表情地看着白玉干,“一次你坏事,二次你还敢坏事,找死!”
  魑魅浑身黑雾散发,手中权杖一挥,顿时一股弧形光波就朝白玉干撞击而来。
  白玉干的三个替身掐诀画符抵挡,兰思奕也变得杀气腾腾,煞气包裹着全身,朝魑魅攻击,竟想杀他爹爹,这口气他要替爹爹出了,打斗的同时,他还召唤出了他的两个奴煞,一起对敌。
  褚鸿宇接住白玉干扔给他的青铜钟,注入灵力,操控过去,试图将魑魅镇压。
  白玉干给他们三人各打上一张炼灵后的防御符,这张防御符,就是魑魅也不能轻易破坏,然后开始不遗余力地朝魑魅攻击,几个会合后,白玉干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朝魑魅扔去一张炼过灵的攻击符。
  魑魅见白玉干只有凝气六层的修为,并不畏惧,于是轻敌之下,直接被符咒地爆炸震伤,勐地吐出一口血。
  就在这时,青铜钟突然从天而降,魑魅脸色微变,立刻躲开,却因受伤反应慢,被青铜钟的余波震地又吐了一口血。
  白玉干暗道好机会,立刻又是几道攻击符朝魑魅飞去,爆炸声不绝于耳,战斗格外激烈。
  但这次用的是普通攻击符,魑魅虚惊了一场。
  东村村长喝道,“他没有之前那种攻击符了,不用害怕。”
  白玉干微微一笑,“是吗?”说着他就朝东村村长扔去一张攻击符,这是炼过灵的,但是对方不信,直接来抵挡,于是被炸飞了,奴煞趁机上前制服。
  东村村长再无一战之力,出局。
  102.换药和换名
  东村的人看到他们的村长都被打败了,士气大减,于是混战的攻击立刻弱了下来。
  白玉干见状,挥动炼过两次灵的七星剑朝那些人砍去,顿时伤了一大片。
  这时他又一次敲鼓,灵力加强了许多,那些受过伤的和战力不强的,直接昏迷倒地。
  在白玉干敲了十次鼓后,能有一战之力的,也有只有几人,魑魅,西村村长,还有五个村里战力比较强的人。
  在兰思奕帮白玉干防御的情况下,他一个一个击破,六个人也全部把他的鼓声震晕过去。
  白玉干乐不可支,真是太好用了,要不是炼过两次灵,他也不敢对上魑魅。
  最终所有人将魑魅团团围住,此时的魑魅已经受了很重的伤,说强弩之末也不夸张,但白玉干这边也不容乐观,大家的灵力几乎耗尽,两只奴煞被打得很惨,被兰思奕收回来了,白玉干的三个替身也已经被打死,成了废纸。
  现在的情况就是三对一。
  白玉干,褚鸿宇,兰思奕成三角形把魑魅围在中间。
  魑魅横扫了一眼,挥舞权杖朝褚鸿宇轰击,褚鸿宇修为最弱,是突破口。
  褚鸿宇用青铜钟抵挡,青铜钟炼过一次灵,威力大增,对上此时的魑魅,并没有弱势太多。
  白玉干将鼓扔给了兰思奕,他挥舞着剑攻击魑魅,魑魅一下躲了过去,却没躲过兰思奕的鼓声,被震到胸口,狂吐鲜血的同时单膝跪了下去。
  白玉干飞到褚鸿宇身旁,取过青铜钟用最后一点儿灵力催动,将魑魅收进了钟里。
  魑魅此时身受重伤,没有力量抵挡,只能认命。
  白玉干将青铜钟一收,喜滋滋地说道,“收获不错。”走去把魑魅的权杖拿到手里,“可以用这个给你炼一把剑。”
  褚鸿宇把权杖拿过来看了看,“这是什么材质?可以炼剑吗?”
  白玉干拍了拍褚鸿宇的肩膀,“当然可以,这是地品宝器,比我的七星剑好多了。”
  兰思奕走过来,“爹爹,我好累。”
  褚鸿宇把兰思奕抱了起来,温柔道,“你趴在我肩上睡会儿,玉干,我们现在可以出去了吗?”
  白玉干点了点头,“走吧,魑魅在手,不需要令牌也能进出。”
  御剑来到褚鸿宇停车的位置,白玉干道,“我来开车。”
  褚鸿宇犹豫了一下,抱着兰思奕坐到了后座。
  白玉干坐上驾驶室,启动车辆,疾驰而去。
  东西村村长醒了之后,立刻封锁降阴之地,再不许凡人进来,以后也不许再放凡人进来,那两个凡人差点儿把他们的村子都给拆了,还把他们打得那么惨,某些人直接被打出了心理阴影。
  比如,徐旭和徐锦兄弟俩,不知道褚鸿宇是不是故意针对俩人,把他们打得差点儿魂飞魄散。
  ……
  从鬼界离开后,白玉干直接把车开回了家。
  录制营地有纪汀顶着,不用担心,剩下的几天用来修整,他们把魑魅打败,魑魅对他们的攻击也不少,受伤是肯定的,只不过不致命。
  回到家之后,褚鸿宇把兰思奕放到客房,随后去了白玉干的房间。
  白玉干的后背衣服已经被血浸湿,不用问也是受了伤。
  “玉干,你趴床上,我给你上药。”褚鸿宇把急救箱拿过来,又去浴室打了一盆热水过来。
  “那就麻烦你了。”白玉干小心地把血衣脱去,露出伤痕累累的后背,伤口大的那个血肉翻卷,十分狰狞可怖。
  褚鸿宇有些心疼,这道伤本来是魑魅攻击他的,当但白玉干挡下了,“我轻点儿给你处理。”
  白玉干把枕头拿过来,趴到上面,笑道,“没事,男人怕什么受伤流血,只要不死,其他都是小事。”
  褚鸿宇拧帕子给白玉干擦血迹,无语道,“也只有你敢去挑战魑魅,也不怕他把你打死。”
  白玉干非常自信,“我计划过的,他打不过我,不然我哪儿敢下手。”
  “他修为比你高那么多,也不知道你这自信哪儿来的?”褚鸿宇表示很无语,手上动作未停,擦干净血迹,然后上药,“玉干,伤口有些大,要不去医院缝一下针?”
  “不用,修士跟普通人不一样,身体有自愈能力,明天就好得差不多了。”白玉干偏头看着褚鸿宇,“对了,你有没有受伤?”
  褚鸿宇手上停顿了一下,而后随口说道,“没有。”
  白玉干又趴了回去,“你要是受伤可以直接用龙珠之力去恢复,不用像我这样需要上药,一会儿我去园子里采一些疗伤的灵草炼成丹药,吃一两颗就全好了。”
  褚鸿宇小心地处理着白玉干后背上的伤,听后皱了皱眉,“你不疼吗?明天再炼。”
  “也好,休息一天。”
  之后两人都没再讲话,白玉干趴在枕头上,昏昏欲睡。
  褚鸿宇看到之后,说道,“想睡就睡,撑着干什么?”
  白玉干忽然偏头看着褚鸿宇,褚鸿宇此刻还穿着古装,这个装束很是好看,比那些修真界大家族的少爷还好看……
  褚鸿宇被看得非常不自在,身体都有些僵了,“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白玉干微微一笑,脱口而出,“你好看,你爸妈怎么把你生得这么好看?”
  褚鸿宇瞥了眼白玉干,没接他这话。
  白玉干问道,“褚先生,怎么没见过你爸妈?”
  褚鸿宇平静地开口,“他们不在了。”
  白玉干立刻歉意,“对不起,我不知道。”
  褚鸿宇淡淡道,“没关系。”
  白玉干终于消停了。
  过了一会儿,褚鸿宇突然说道,“你可以喊我的名字,不用再喊褚先生。”
  这话把白玉干的瞌睡虫都惊飞了,他瞪大了眼睛看褚鸿宇,这这这……看来他猜对了,这家伙果然喜欢他。
  褚鸿宇说了这话后,没敢看白玉干,他觉得这好像是在暗示什么。
  但他完全没有这个意思,他只是单纯地觉得两人的关系已经这样深了,不是情侣,也是同生共死的朋友。
  褚先生,那是外人称唿的,白玉干不是外人。
  白玉干消化完这句话后,又开启了逗人恶趣味,“那我具体喊你什么?褚鸿宇?鸿宇?阿宇?还是宇?”
  褚鸿宇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自然起来,轻轻吐出两个字,“随你。”他发誓他从来没这么窘迫过。
  白玉干适可而止,“那我喊你鸿宇,怎么样?”这家伙居然喜欢他,心情美滋滋。
  “嗯。”
  “伤口处理好了,我给你包扎,可能会摩擦到伤口有些疼。”
  “没事,我不怕。”
  包扎伤口的时候,纱布要穿过白玉干的胸膛前面,褚鸿宇在拿纱布的时候,就像抱住白玉干一样,对方身体那独特的药香直窜入他的鼻子,他唿吸都快屏住了。
  “鸿宇,我有件事要跟你说……”白玉干突然半扭过身,此时褚鸿宇正在从他胸前拿纱。
  于是白玉干的嘴唇直接擦过了褚鸿宇的脸……
  空气刹那停止了。
  两人也好像按了暂停键,一切都停下来了。
  褚鸿宇感觉脸上好像落下了一颗火星,并且迅速扩散到全身,他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白玉干万万没想到他会亲到褚鸿宇,褚鸿宇会不会觉得他是在趁机轻薄他?
  这可要了老命了。
  他从来没想过要去喜欢谁,但现在,他亲了对方,应该负责吧?
  “鸿宇,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白玉干略微慌乱地解释,说着说着,他莫名感觉他像调戏了良家妇女又不想负责的渣男,然后说不下去了。
  褚鸿宇用面无表情来掩饰其他情绪,“没事。”说完他快速把纱布打了一个结,然后开门出去了。
  白玉干捂脸无声哀嚎了一阵,真是的,现在怎么办?
  褚鸿宇出来后,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平复心跳,白玉干已经不满足于言语暗示,开始动作暗示了,虽然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心思,但是还是好突然!
  ……
  房间里,白玉干平静之后,给兔小晨打了一个电话,跟他说了一下当前的情况,让他好好配合纪汀。
  兔小晨满口答应。
  ……
  褚家。
  “鸿宇,之前你去哪儿了?”褚老担心一天了。
  褚鸿宇很抱歉,“爷爷,那山林里路不太好走,一时不慎遇到鬼打墙。”
  这是白玉干给他想的借口,否则难以解释误闯入鬼界,还结婚的事!
  褚老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焦急问道,“怎么会遇到鬼打墙,那你有没有事?”
  “玉干及时赶到将我救了。”
  褚老对白玉干更加满意了,“玉干是个可靠的,鸿宇,你可以试着接受玉干,爷爷不会看走眼的。”
  褚鸿宇想到之前的经历,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点了点头,“爷爷,我知道了。”
  “嗯,去休息会儿吧。”
  “好。”
  回到房间,褚鸿宇用白玉干交给他的方法,运转龙珠之力把他身体的暗伤治愈了。
  躺到床上,眼前不由自主浮现出白玉干那张出色的脸。
  这个人以难以拒绝的厚脸皮进入他的生活,后来把爷爷治好,救他性命,现在又教他修炼,随着对白玉干与日俱增的依赖,估计,他以后再也离不开这个人了吧?
  作者闲话:ps:编编让我分开更文,所以今天变了一下更新时间,还是一日三更。
  103.收服魑魅
  毛郁婷给他爷爷打电话,“爷爷,我问你一件事。”
  “什么?”毛忠富预感不太好,连忙问道。
  毛郁婷直截了当地问,“爷爷,为什么你从小就让我隐藏性别?”
  毛忠富面露苦涩和无奈,没有正面回答毛郁婷的问题,“你怎么突然问这个?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毛郁婷见他爷爷还想隐瞒他,有些无奈,“爷爷,我都知道了,我现在只想问你一句,你当年到底答应人家什么了?”
  毛忠富心里咯噔一声,“你都知道了,谁告诉你的?”
  “梦里有个人告诉我,说我是他的媳妇,爷爷,他还说你骗了他,你是不是年轻的时候做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
  毛忠富脸色一变,“郁婷,爷爷没做什么,你别信其他人的话,你先好好录制节目,等你回来了再说,好不好?”
  毛郁婷想了想,现在确实不是谈话的好时机,“爷爷,他说要来找你算账,你小心点儿。”
  “好,爷爷知道了。”挂断电话,毛忠富哀叹了一声,该来的还是会来,郁婷,是爷爷对不起你。
  是夜,毛忠富的房间里阴风阵阵,鬼哭狼嚎,特别恐怖渗人,毛忠富在睡梦中,满头大汗,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一颗接一颗滚落面颊……
  “毛老头,你不地道啊?”入过毛郁婷梦的黑影现在又入了毛忠富的梦。
  毛忠富看着黑影,一阵惊恐,可能是年老了,胆子也小了,“云胤,你来了?”他努力保持镇定,却发现身体仍旧抖得不行。
  云胤飘在半空,目光满是嘲讽,“我来了,你是不是很意外?”
  毛忠富望着云胤,思绪飘飞,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中,“是很意外,你什么时候醒的?”
  “醒了几天,正好在来找你的路上遇到了你的血脉,没想到啊,你为了防止我娶他,竟让他男扮女装,可以啊?”
  毛忠富对自己的忘恩负义愧疚,但也担心孙子嫁给一只僵尸而害怕,“他还小,人生还很长,我不能替他做主,你杀了我吧,这是我欠你的。”
  说完,毛忠富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如果能用他这条命换孙子一条生路,他非常甘愿。
  云胤呵呵笑了一声,“现在又不怕死了,当初怎么没这么决绝?我告诉你,晚了,我不会杀你,杀了你,你孙子肯定不会嫁给我,只有留着你的性命,他才是我的。”
  毛忠富悔不当初,眼角流出泪来,“你为什么非他不可?”
  云胤似笑非笑,“其实我并不是非要他不可,但这是你答应我的,现在你毁约,让我愤怒,所以我就非要他不可了!”
  毛忠富闭上眼睛,眼泪直流,都是他造的孽啊!
  云胤冷哼一声,“现在装可怜给谁看?毛老头,等郁婷回来,你好好跟他说说怎么回事,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毛忠富连忙问道,“你是不是要去找郁婷?”
  “这跟你没关系,不关你的事最好别管,你还是好好考虑准备婚礼的事吧。”说完,云胤凝聚的黑影散去,离开了毛忠富的梦境。
  毛忠富捂住脸,痛苦地大哭起来,要是当初不是他贪心,也不会招惹上这么个僵尸,现在对方找上门了,怎么办?怎么办?
  不,不行,不能让他伤害郁婷,绝对不能!
  想想办法,想个办法阻止。
  ……
  白玉干把青铜钟拿出来,摇晃了一下,再用手指弹了一下,笑意吟吟地说道,“魑魅大人,做我的鬼仆怎么样?”
  “休想!”青铜钟里传来一声咆哮,那咆哮里满是愤怒,恨不得把白玉干当场撕碎。
  白玉干一点儿没受影响,笑得很开心,“魑魅大人,其实我很佩服你的勇气,都成阶下囚了,还这么嚣张?!”
  “是我轻敌了。”魑魅冷静了些,眼前这个男人看着温和好相处,但性格绝对恶劣,没必要吃嘴巴上的亏。
  “不不不,你没有轻敌,你是没想到我有那么厉害的宝器。”白玉干故意炫耀,他要打压一下这个魑魅的骄傲,给他踩得稀碎,让他认清自己,最后乖乖给他做鬼仆。
  魑魅喘着粗气,“……”
  白玉干戏谑道,“其实也不怪你,毕竟你常年在鬼界修行,孤陋寡闻很正常。”
  魑魅好不容易压下的怒气又爆发了出来,“你杀了我吧!”
  白玉干微笑道,“我杀你做什么,对我又没有好处,况且当初你可是差点儿杀了我和鸿宇,杀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魑魅怒吼道,“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白玉干用痞痞的语气说道,“让你做我的鬼仆啊,刚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听不懂?还是脑子有问题?”
  魑魅冷冷道,“不可能!”
  “我会让可能变成不可能。”白玉干笑眯眯道,“你怕不怕阳光?拿你去照一照,怎么样?”
  魑魅脸色变了变,阳光对鬼界的鬼来说,如同凡人烈油浇到皮肤上,不会死,却异常痛苦,“有本事就杀了我,用酷刑折磨我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说了我不会杀你,你干什么老是想不开?”白玉干徐徐善诱道,“我跟你说,做我的鬼仆真的特别好,你不是想变强吗?我可以帮你啊,而且这并不影响你在鬼界的地位,不挺好吗?”
  他现在非常需要一位强大的帮手,背上火辣辣的感觉一直提醒他,这次是好运,下次呢?
  这个凡界藏龙卧虎,他一点儿不敢掉以轻心。
  魑魅沉默了下去,白玉干说得那些让他很心动,他不过想要权势地位而已,白玉干不会去阻止他要这些,只是一旦做了鬼仆,他就必须听命于白玉干,这让他的骄傲无处安放。
  白玉干继续诱导,“我这个人很好相处的,只要你完成我交代的事,其他我不干涉你。”
  “你确定?”“其他不干涉”几个字让魑魅更加心动,要是处处被钳制,他还怎么实现他的雄心壮志?
  白玉干点头,“确定啊,我这个人不会说做不到的事。”
  魑魅对白玉干并不全是恶感,毕竟一个修为比他低那么多的人把他打败,这绝对需要智慧,也需要勇气,总之这个人不简单,“你让我考虑一下。”
  白玉干抬了抬唇角,要收服一个强大的帮手可不容易,“行,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
  ……
  云顶山。
  山脚下有一处大大的道观,名叫云顶观,观主云顶真人,道观非常气派,令人叹为观止。
  毛忠富一大早就来到了云顶观,求见观主,此刻在前堂内焦急徘徊。
  好一会儿,一个小道士才缓步走了出来,“居士,观主不得空,现在只有春留真人有空,你愿意换人吗?”
  毛忠富忙不迭点头,“愿意愿意,还请带我去见见春留真人。”
  “那给我来。”
  云顶观的道士或多或少有些真本事,在云城的名声不错,深受大家信赖,家里出了什么事,十有八九都会来这里找人解决,因此整个道观看起来非常有钱,也格外地宽敞。
  春留真人在道观里还算有些地位,一个人单独住一个小院儿,很不错。
  小道士走到小院儿门口,恭声道,“春留真人,有居士找你。”
  里面传来一个中年人的声音,“让他进来。”
  “是。”小道士转头对毛忠富说道,“进去吧。”
  “好。”
  毛忠富进去后,春留真人让他坐在矮几的对面,“你有什么事?”
  毛忠富脸上满是悔意和痛苦之色,“春留真人,事情是这样的……”
  春留真人听后,并没有放在心上,一个古墓僵尸而已,有什么可怕的,他拿了一个荷包给毛忠富,荷包里面装的糯米,糯米里混合了黑狗血和公鸡血,都是至阳之物,是那些东西的绝顶克星。
  “你把这包糯米撒到你们家的四周,那僵尸就不敢再来纠缠了。”
  毛忠富满怀希望、毫不怀疑地把荷包捧到手里,给了钱后,千恩万谢地走了。
  ……
  褚鸿宇今天没去上班,留在家里照顾白玉干。
  他提着急救箱走进房间,“玉干,我看看你的伤,再给你换一下药。”
  “好。”白玉干在打坐,闻言直接把上衣脱掉,然后很自觉地趴到床上。
  褚鸿宇走去,用剪刀把纱布剪开,随后惊奇地发现,那道伤口最深的伤已经愈合,其他的轻伤只留下一些浅浅的痕迹,跟昨天比起来,好像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
  “果然跟常人不同,否则该养上个把月了。”
  白玉干笑了笑,“跟你说了不碍事,以后修为加深,肉身强悍之后,几个小时就能恢复了。”
  褚鸿宇见白玉干说得那么不当回事,有点儿气恼,伸手按了按白玉干的伤口,意料之中,听到一阵吸气声,“就算如此,还是会疼吧。”
  白玉干不知道哪句话惹对方不高兴了,暗道,位高权重的人都那么喜怒无常,“受伤了当然会疼。”
  “那以后就别仗着自己有修为胡作非为。”褚鸿宇往伤口上擦药,而后用纱布包扎,动作非常轻柔仔细。
  104.玉干晕船
  白玉干不解,“我没有胡作非为,其实我觉得我挺成熟稳重的,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我很容易闯祸似的。”
  褚鸿宇不会告诉白玉干,他是担心他,“总之以后小心行事,好了,把衣服穿上吧。”
  “哦。”白玉干爬起来,“你今天要不要修炼?”
  “要。”
  白玉干看着褚鸿宇,眨了眨眼,困惑道,“你不是工作狂,怎么不去公司了?”
  褚鸿宇眸子扫过白玉干,“我是工作狂不假,但是我现在更喜欢修炼。”
  “那你公司怎么办?不要了?”
  “交给褚鸿尧和褚鸿煊了,他俩的能力不在我之下,现在经验不足,但也足够处理公司的事物了。”
  白玉干一掌拍到褚鸿宇的肩膀上,笑道,“有觉悟,有远见,不愧是大财主。”
  褚鸿宇,“……”
  一个纸片人从门缝里钻进来,“主人,有客人来访。”
  “客人?”白玉干神识一扫,随后一笑,“熟人!”
  褚鸿宇起身把衣服递到白玉干手里,“穿好,我先下去。”
  一个递得无比自然,一个接得无比自然,就好像本来应该这样,白玉干穿好衣服后,愣了愣,好像有什么不对。
  褚鸿宇往外走的时候,张叔已经来到大门口了,“请问你们找谁?”
  高湛兴奋地说道,“我是白大师的朋友,高湛,白大师在家吗?”
  “在,你们进来吧。”
  “谢谢。”
  张叔把门打开,带着高湛,郝子麟,还有两位四十多岁、穿着道袍的中年来到别墅客厅。
  正巧,褚鸿宇从楼上走下来,招唿道,“大家请坐,玉干一会儿就下来。”
  高湛应道,“嗯。”
  四人坐到沙发上,褚鸿宇把茶具端了过来,准备茶水。
  高湛连忙帮忙,也不见外,“褚先生,你还住在白大师家里吗?”
  褚鸿宇点了点头,“嗯。”
  两人在那儿闲聊,两位中年人打量着四周,心里暗暗惊奇,这房子的格局风水绝佳,每一个点都在摆在了正位上,非一般人能做到,这就让他们更好奇白玉干的真面目了。
  郝子麟小声问他师父,“师父,你怎么样?”
  徐振清捋了捋胡须,带着高人的风采,点了点头,“比我想象中还好,其他具体的要等见到人才知道了。”
  “嗯。”郝子麟放心了。
  白玉干从楼上下来,“高湛,子麟,。”他的目光扫过旁边的两人,不错,道行高深,不是一般人。
  高湛和郝子麟立马站了起来,“白大师。”
  “不用叫我白大师,喊我名字就行。”白玉干目光转向俩中年,问道,“这两位是?”
  郝子麟介绍道,“玉干,这位是我和小湛的师父徐振清,他是师父的师弟黎丰,师父,师叔,他就是我跟你们提起的白玉干白大师,给你们的丹药就出自他手。”
  白玉干客套道,“徐道长,黎道长,请坐,请坐。”
  “谢谢。”
  褚鸿宇给每人倒了一杯茶,端给大家,“请喝茶。”之后安静坐在白玉干身旁,他现在很好奇,白玉干到底给他们什么了,竟然真的让这样的高人亲自来找人,并且还一来来两个。
  “谢谢。”
  徐振清把茶杯端起来抿了一口,入口香沁,回味无穷,“这是什么茶?”
  白玉干微笑道,“这不是茶,而是一种草药,口味和香气有点儿类似于茶,喝了对身体好。”
  黎丰赞美,“没想到白大师那么年轻,竟然懂得那么多。”
  白玉干谦虚地笑笑,“过奖,要是喜欢喝,我可以赠送你们一些,不是多珍贵的东西。”
  黎丰笑着点点头道,“多谢白大师。”
  几番来往寒暄,几人的谈话步入了正题。
  徐振清客气道,“白大师,我和掌门,以及几位师兄弟都看了白大师炼制的丹药,心中很是佩服,没想到几千年前的古老炼丹术,今日竟然还有人会。”
  白玉干顿了顿,这个关注点好像有点儿不太对,不是该关注在他炼制的丹药吗?怎么跑到炼丹术上了。
  “晚辈偶然学的,还不是特别精通,让你们见笑了。”
  褚鸿宇偏头看了眼白玉干,说假话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真是厉害!
  黎丰接话道,“白大师太谦虚了,门中也曾有人尝试炼丹,但一次未成,最后都变成了一堆灰烬。”
  这就有些悲伤了,白玉干如是想,“炼丹需要天赋,讲究方法,稍微不注意就会失败。”
  徐振清点点头,赞同道,“白大师炼制的丹药药香四溢,灵气浓郁,堪称上品,对我们门中之人地修炼特别有助益,不知白大师可否长期提供?”
  白玉干从高湛和郝子麟身上看出,他们这些风水师身体里有一股气,他们可以用这股气观察风水,控制纸人,亦或者是点穴分针,身体里这股气越多,道行越高,看事越准,跟他的修炼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炼制给七星派的丹药叫清一丹,算是黄品丹药,黄品只能算初级。
  清一丹的作用是清除他们身体里那股气里的杂质,服用之后,可以帮助他们提升道行的速度,这样的丹药对他们来说,吸引力十足。
  “你们谁服用了那两枚丹药?”
  徐振清捋了捋胡须,“是在下和掌门服用了。”服用过后,他那道行的瓶颈一夜之间就得以突破,实乃神药。
  白玉干微笑着问道,“感觉如何?”
  徐振清答,“极好。”
  黎丰眼神流露出急切,把话题又扯了回来,“白大师愿意长期提供吗?”
  白玉干摇了摇头,“不能,不过你们别误会,无法长期提供是因为没有那么多药材,你们要是有药材我可以帮你们炼制,人工费一万一颗,另外我还要你们门派里种植的药草。”
  徐振清激动答应,“这个没问题,白大师你看什么时候有空,大家已经说好,门派里的药材可以任由白大师挑选。”
  白玉干很满意这个结果,“越快越好。”随后他看向褚鸿宇,“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褚鸿宇想去长长见识,“我给爷爷打个电话,一会儿跟你一起去。”
  “好。”
  ……
  南中七星派是个隐居门派,在深山老林中。
  花五个小时,车开到一个小山村,把车交给一户人家帮忙照看,之后去乘船。
  高湛带着白玉干和褚鸿宇往河边走,兰思奕受了伤,还没有恢复过来,在褚鸿宇兜里沉睡,没出来。
  “玉干,褚先生,请上船。”
  白玉干有些拒绝,他想直接御剑飞过去,但事实不允许,只能上船,上船之后,立马一个趔趄,还好走在他后面的褚鸿宇扶住他,“你怎么了,头晕吗?”
  白玉干不好意思说他晕船,摇摇头,“没有,突然从陆地到船上,不太适应。”
  褚鸿宇扫了眼船体,这是一个很简陋的小船,承载大约也就五六个人,前方船头有几张凳子。
  “玉干,过去坐。”
  “嗯。”
  白玉干坐下后,头依然晕得不行,纯粹的生理反应,就是用灵力也无法缓解。
  褚鸿宇见他一直在揉太阳穴,就坐到他了旁边,“你要是不介意,就靠我肩膀上休息吧,估计有一会儿才能到。”
  白玉干微微一笑,没有拒绝褚鸿宇的好意,把头靠到了褚鸿宇肩膀上。
  有人爱的感觉真好,可以适当脆弱一下。
  其他人看到两人坐在船头,仿佛有一层隔膜将他们与其他人完全分隔开,莫名的一种排斥感就产生了,导致其他人都站在船尾,没人靠近。
  郝子麟内心非常羡慕,偏头看了眼高湛,也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他的心意?
  高湛盯着白玉干和褚鸿宇的背影看了一会儿,不由自主把他和郝子麟的身影带入,暗暗烦躁,大师兄为什么只喜欢女人,男人不好吗?像他这样的,不也挺好?!
  徐振清有过一段婚姻,后来出事后,就断了这个念想,一直保持着单身。
  而黎丰,他是命格犯孤,跟谁在一起都会分开,最后只能孤身一人。
  此番两人看到这样的场景,都默默地把头偏开,心有点儿酸。
  船行驶到一半的时候,褚鸿宇开口道,“玉干,好些好吗?”这家伙居然晕船,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白玉干闷闷地道,“不舒服,我宁愿下去游泳,或者踩在水面走,这样太要命了。”
  褚鸿宇压低声音,用只够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道,“那我们返回的时候,不坐船了。”
  “嗯。”
  “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了。”
  褚鸿宇暗中运转灵力,加速船的行驶速度,顺便营造了一股风,让大家错以为是风把船吹快的。
  船最终在一个小码头停下,此时的夕阳将天际染成了橘红色,已到了落日时刻。
  码头上等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几个门派中的年轻弟子。
  船一停下,白玉干立刻就像离弦的箭一样跳到了码头上,踩到实地,瞬间感觉好了许多。
  高湛上前关心道,“大师,你晕船了吗?”
  “嗯,不太适应。”白玉干暗中调整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
  105.眼里的小星星
  徐振清走过来介绍,“掌门,他就是白玉干,这是他的朋友褚鸿宇,白大师,褚先生,他是我们七星派的掌门韩正。”
  韩正看到白玉干略略有些失望,这么年轻,怎么能炼出那样的丹药,估计是师父派弟子前来,但表面还是十分客气,“白大师,褚先生。”大师的徒弟和朋友,都需要给面子。
  白玉干点了点头,“韩掌门不用客气,前来叨扰,还请见谅。”
  韩正微笑道,“言重了,白大师这边请,到门派先休息一晚,明天我们再说正事。”
  “好。”
  南中七星派是个大派,门派里的房屋,庭院,走廊,装饰都很不错,有一股江南小家碧玉的风格,清新典雅。
  韩正带着白玉干和褚鸿宇来到客居,那是棕色装饰的瓦房,掩映在大树之下,别有一番风味,“今晚就委屈二位在这里住一晚了。”
  白玉干笑了笑,“客随主便,谈不上委屈。”
  韩正吩咐高湛和郝子麟,“白大师跟你们相熟,就由你们照顾,需要什么就去拿,别怠慢了客人。”
  郝子麟应道,“是,掌门。”
  之后韩正给白玉干,褚鸿宇打了一声招唿,就带着徐振清和黎丰离去了。
  他们一走,整个客居院落的氛围就轻松了下来。
  郝子麟把客居的门推开,“玉干,褚先生,房间已经提前打扫干净,你们看看有没有什么缺漏,我好及时给你们补上。”
  白玉干走去看了一眼,然后回头问褚鸿宇,“你看看。”
  褚鸿宇道,“就这样吧。”
  白玉干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儿,看了看四周环境,“你们隐居的地方,风水,风景都不错,是个好地方,养人。”
  高湛接话,“玉干,要是你喜欢的话,可以在这里多住两天。”
  “好啊。”白玉干直接答应,不过这都是客套话,该走就走了。
  郝子麟说道,“玉干,天色不早了,我去给你们做晚饭。”
  白玉干突发奇想,“可以吃火锅吗?”
  郝子麟微笑着点头,“可以。”
  “那我们晚上吃火锅吧。”白玉干拉上褚鸿宇,“走,我们一起去帮忙。”
  褚鸿宇感受着手上的力度,暗暗叹口气,白玉干现在对他越来越随便自然了,不过也怪他,太纵容,要是换个人这样对他拉拉扯扯,他早把人一脚踹翻了。
  厨房里准备了很多新鲜的肉菜,厨房电器也是一应俱全,白玉干暗道,这个门派挺有钱的,虽然隐居,但某种程度上也跟在了时代的潮流上。
  火锅底料炒炒煮煮,肉菜洗洗切切就可以吃了。
  锅放在桌子的最中间,周围放菜盘,直接摆了满满一桌,看起来丰盛又美味。
  “鸿宇,你能不能吃辣?”白玉干爱吃辣,他觉得没辣,菜就没有灵魂。
  “能。”褚鸿宇不忌口,好吃就吃。
  高湛犹犹豫豫地看了好几眼郝子麟,“大师兄,你吃什么蘸碟,我给你调?”
  郝子麟把高湛手里的碗拿了过去,“我来吧。”
  高湛立刻焉了一截,大师兄果然不喜欢他,自己给他调蘸碟,他都不要,有点儿郁闷地坐到凳子上,香香的火锅看着都有些不香了。
  郝子麟把蘸碟放到高湛面前,“不是饿了吗?可以吃了。”
  “哦。”高湛恹恹的应了一下。
  见高湛不高兴,郝子麟以为对方是排斥他,突然有点儿后悔给他打蘸碟了,“不喜欢吗?”
  “没有,没有,大师兄,开吃吧。”高湛立刻摇头,这看在郝子麟眼里变成了为难……不好说真话的为难。
  白玉干坐在他们对面,两个都看了看,怎么看怎么别扭,“你们怎么了?”
  “没事。”两人异口同声。
  白玉干,“……”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好明显!
  氛围有点儿尴尬了,褚鸿宇把锅里烫熟的牛肉夹到白玉干碗里,“快吃,别说话。”
  白玉干看了看褚鸿宇,他不能说话吗?不过很快他就把这个问题抛在脑后,把自己沉浸到美食里了。
  高湛和郝子麟也低头吃了起来。
  高湛偷偷地瞄了眼郝子麟,大师兄好严肃,吃饭的时候都冷冰冰的,可怕!
  一顿饭吃得安静极了,只有锅里汩汩冒泡的声音。
  白玉干化身干饭王,把菜全部吃完了。
  高湛佩服地看着白玉干,“玉干,你好厉害!”
  白玉干笑笑,“子麟做的饭好吃,加上我爱吃东西,就给吃完了。”
  做饭的人都喜欢听吃饭的人夸奖,郝子麟微笑道,“明天再给你做好吃的。”
  “好啊。”
  ……
  白玉干和褚鸿宇回房间修炼。
  现在褚鸿宇也习惯了一有时间就修炼,经历了那么多,深深觉得实力的重要性。
  白玉干倒了一杯灵水给褚鸿宇,“喝下这个修炼,会快很多。”
  褚鸿宇毫不怀疑,直接饮下,惊叹,好充沛的灵气,“玉干,这是什么水?”
  “别问,问我也不会告诉你。”白玉干直接把褚鸿宇的话堵死,这个人大概率要做他的道侣了,不能让他落后太多。
  褚鸿宇,“……”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玉干,褚先生,你们睡了吗?”
  白玉干应道,“高湛,你有什么事吗?”
  高湛手指抠着门板,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大师,我有一些困惑,你能给我解答一下吗?”
  白玉干无奈,他只会抓鬼捉妖驱魔,解答困惑不是他的强项,但听高湛那可怜的声音,感觉拒绝好像有些残忍,于是手指一动,把门打开了,“进来吧。”
  高湛面色一喜,连忙走进房中。
  见白玉干和褚鸿宇都坐在地毯上,他也坐到了地毯上,“大师,你能给我算一下命吗?”
  “算命?”白玉干不解,“你要算什么?”
  高湛手指攥了攥,扭扭捏捏道,“算姻缘。”
  白玉干忍不住一笑,“你的姻缘不就在你身边,还需要算?”
  高湛眨了眨眼,“玉干,这话什么意思啊?”
  天机也不能泄露太多,否则容易遭反噬,并且一些事情的发生需要过程,他不好明言,“难道你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高湛迷迷煳煳的,“大师,我什么感觉也没有啊,我该有什么感觉吗?”
  白玉干忽然有点儿同情郝子麟了,摊上这么个不开窍的宝贝,“你怎么想到来算姻缘了?”
  高湛没好意思说实话,“大师,我已经快二十岁了,从来没谈过恋爱,就很好奇我什么时候可以遇到喜欢的人。”
  听了这话,褚鸿宇忍不住瞥了眼高湛,那么明显都看不出来?
  白玉干无奈道,“你不用算,很快就来了。”
  高湛双眼立刻变成小星星,“真的?你能告诉我是谁吗?”
  白玉干更同情郝子麟了,这不仅不开窍,还压根儿没想过他,“你希望是谁?”
  高湛低下头,脑海中浮现出郝子麟的身影,但随即他眼睛里的星星没了,“大师,我喜欢的那个人喜欢女人……”
  喜欢女人?
  那就不是郝子麟了,郝子麟那人恨不得把高湛捧到手心,一看就不是喜欢女人的人。
  高湛说到这里,一下悲伤起来,不想再说这个问题了,“大师,你早点儿休息,我回去了。”说罢就急匆匆走了。
  白玉干,“……”
  说好的解惑呢?怎么越解越把自己缠得更紧了?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敲门声再次响起,“玉干,褚先生,师父让我给你们送些门派里的碧芳酒来。”
  “进来。”白玉干直接用灵力把门打开。
  郝子麟左右看了看,人都没有,门怎么开的,他的这个疑惑立马被白玉干的声音打断了,“我不怎么喝酒,但一听二十年,感觉不错,就想尝尝。”
  郝子麟把酒放到矮几上,再移到白玉干和褚鸿宇面前,把茶杯翻过来当酒杯给三人满上,“玉干,褚先生,尝尝。”
  白玉干皱了皱眉,挡下了郝子麟端酒杯的手,“子麟,你在门派里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郝子麟下意识反问,“玉干,你怎么这么说?”
  “这酒有问题,你等着,我验证给你看。”白玉干出去摘了一片翠绿的树叶进来,然后把树叶放到酒杯中,不过片刻,那树叶就被腐蚀成了黑色,“这还是剧毒。”
  褚鸿宇眉头倏然紧皱,有人想害死他们,“这酒经过了哪些人的手?”
  郝子麟回忆,“师父把我喊去房间,从柜子里把酒拿给我,我拿着酒一路来了你们这里,期间没有再经过第二个之手,如果下毒,只能是一开始就有毒了。”
  褚鸿宇看着郝子麟,目光沉了沉,“酒被你师父收着,你师父拿给你……”
  郝子麟急忙辩解,“不可能是师父,他害你们做什么,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何况他还想要玉干的丹药。”
  白玉干盯着酒,摸着下巴思索,“徐振清今天来接我们,他的房间没人,也可能是别人干的。”
  褚鸿宇点头,“有这个可能,但还有一种可能。”
  白玉干问,“什么?”
  “徐振清是临时决定把酒拿给我们喝,也就是说,这酒想毒死的不是我们,而是徐振清。”
  106.行侠仗义
  郝子麟听得一阵冷汗,不敢去想,要是玉干没发现这酒有毒,会是什么后果。
  白玉干把酒杯里的酒倒回了酒瓶,随后将毒从酒里抽取了出来,“二十年的酒被毒污染,倒了怪可惜,我把毒分离出来了,子麟,你去把酒杯洗一下,我们继续喝。”
  “好。”郝子麟心颤地把酒杯拿去洗了,然后拿过来重新倒上酒,“玉干,你能把下毒之人找出来吗?”
  白玉干轻轻松松地说道,“很简单,施个咒就行了,这事明天说吧。”
  郝子麟点头,“听你的。”
  一杯酒下肚,白玉干问褚鸿宇,“你应该喝过不少酒,这二十年的酒怎么样?”
  “酒香浓郁,口感醇厚,不失为好酒。”褚鸿宇中肯评价。
  郝子麟道,“这种酒以荷花蕊佐以各种药材酿成,条件十分苛刻,存放下来更是不易,整个门派也就只有掌门和几位师叔有。”
  “的确不容易。”褚鸿宇又喝了一杯,这种年份的酒十分难得,遇到不易。
  白玉干也喝下了第二杯,回味无穷,整个人都有了酒香味儿,微微迷醉,“不赖。”
  褚鸿宇见白玉干一杯接一杯,有些担心他喝醉,“玉干,别贪杯。”
  “我喝不醉,放心。”白玉干不以为意道。
  褚鸿宇想着白玉干的能力,便信了他的话,没再说什么。
  郝子麟见白玉干喜欢喝这酒,喝了两杯之后就没喝了,看着白玉干,很含蓄地问道,“玉干,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白玉干动作顿了顿,今天很奇怪啊,一个二个都跑来问他问题,“说。”
  郝子麟犹豫了好一会儿,“玉干,你会算命卜卦吗?”
  白玉干点点头,“会啊,怎么了?”
  郝子麟抿抿唇,然后像豁出去了似的道,“玉干,你能帮我算一卦吗?”
  “你要算什么?”
  郝子麟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捏起,放轻了声音,“算算我和小湛的缘分。”
  白玉干一下笑出了声,随后又觉得这样不地道,收敛了,“你俩的缘分还需要算吗?”
  郝子麟一怔,“玉干,你这是什么意思?”
  “喜欢就是追啊,瞻前顾后的干什么?”这时白玉干想起,高湛不喜欢郝子麟,这难道是经典的,你喜欢他,他喜欢他,他又喜欢他?要不要这么狗血?
  郝子麟拳头攥得更紧了,低声道,“小湛怕我……”
  白玉干试探道,“要不你去试试再说?”
  “可以吗?”
  “当然可以,试试又不会怎样?”
  郝子麟一副受教的样子,“玉干,我知道怎么做了。”
  “嗯,回去吧,早点儿休息。”
  “好。”
  郝子麟走后,白玉干又继续喝酒,“这酒越喝越想,鸿宇,你不喝吗?”
  褚鸿宇摇了摇头,“我不怎么喝酒,不胜酒力,再喝要醉了。”
  “哦,那我一个人喝了。”白玉干把酒瓶直接抱起来喝。
  褚鸿宇,“……”
  他往后移动了一段距离,闭眼重新开始修炼了。
  白玉干把酒喝完了,结果跟他说的完全不同……他喝醉了,整个人坐在那里都东倒西歪,“鸿宇,怎么出现几个你了?”
  褚鸿宇,“……”
  说好的不会醉呢?这醉鬼是谁?
  无奈,他站起来,把白玉干扶到床上去睡觉。
  白玉干此刻就是一个醉酒状态,身体软软的,一点儿平衡感都没有,往床铺走的时候,左脚绊右脚,右脚绊左脚,走得踉踉跄跄,把褚鸿宇也带的走得不稳,最后成功把褚鸿宇绊倒,人还扑过去压到了人家身上。
  滚烫的气息扑到脸上,褚鸿宇的耳根直接红了,推了推白玉干,结果醉鬼不仅不退,反而抱得更紧,“玉干,起来……”
  白玉干瞪着大大的眼睛看褚鸿宇,还伸出手去摸褚鸿宇的脸,“我居然捡到这么一宝贝,想想就让人高兴。”
  褚鸿宇觉得白玉干此刻迷离的眼睛带着一种魅惑,也像那遥远的星空,仿佛要把他吸进去,“玉干,快起来。”
  白玉干现在根本就听不懂话,对着褚鸿宇傻傻一笑,然后趴下,睡着了。
  成了人肉垫的褚鸿宇,“……”
  他单手揽住白玉干的后腰,一个翻身将两人的位置调换了一下,随后远离了白玉干。
  此时的白玉干,在灯光下,长长的睫毛晕出一小片阴影,脸庞弥漫着红晕,好像更让人移不开眼了。
  “醉鬼!”
  白玉干皱了皱眉,翻了一个身,香甜地睡了。
  褚鸿宇被白玉干那么刺激了一下,没了睡意,便坐到地毯上继续修炼起来。
  房间安静,只有两道浅浅的唿吸。
  ……
  突然,白玉干一下坐了起来,褚鸿宇也睁开了眼睛。
  ……好浓郁的尸气。
  两人默契十足地看了看手表,子时,这个时候是一天当中太极生命钟的阴极,按照阴阳消长的规律,这个时候的阴气是最重的。
  白玉干和褚鸿宇互相看了眼有对方,白玉干道,“走,去看看怎么回事。”
  “好。”
  两人贴上隐身符,御剑飞上天空,循着尸气飞去。
  “放开我,放开我……”毛郁婷此刻被一个身穿破烂古装的高大男人单手扛住,往一个方向飞跃而去,他不住挣扎,但对方力气大得几乎勒痛他的身体,根本无济于事。
  “乖一点儿,我不会伤害你。”云胤拍了拍毛郁婷的屁股,听声音似乎很愉悦。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要带我去哪儿?”毛郁婷郁闷地吐血,本来在营地帐篷睡得好好的,突然腾空而起,等他反应过来时,情况已经控制不住了。
  “带你回古墓成亲,你爷爷已经答应把你许配给我,你就是我的。”云胤理所应当地说道。
  “你是僵尸,我是人,我们怎么成亲啊?”毛郁婷要抓狂了,谁来告诉他,僵尸不都是那种恐怖嗜血没意识的粽子吗?扛着自己这个怎么跟人差不多?
  “我说能成就能成。”云胤忽然往一个方向看去,而后停了下来。
  有人来了……
  白玉干和褚鸿宇看着四周,这不是他们修炼术法时的岭山墓方向吗?
  飞过一个转弯后,便看到前方空地上站着一个人,肩膀上还扛着一个,尸气的起源来自这里。
  白玉干瞅着两人,被扛着那个怎么有些眼熟?
  “谁在哪儿?”
  毛郁婷一听声音,立刻唿救,“救我救我,这个僵尸要把我掳去古墓成亲。”
  “……”
  白玉干和褚鸿宇从剑上飞到地面,往脸上戴上一层用灵力凝聚的面具,随后撤去隐身符咒,打量着眼前的僵尸。
  这僵尸,修为跟魑魅差不多,看他身上的衣服和修为,少说也有七八百年了,否则也不会看起来跟人一样,不容易!
  他们在打量云胤的时候,云胤也在打量他们,这两人身上有灵力波动,竟然是修行之人,“你们是谁?”
  白玉干把剑抱到怀里,“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人,你是僵尸,你们不能在一起。”
  云胤一下怒了,“别多管闲事,否则我杀了你们。”
  白玉干淡定从容地道,“其实我也不想管,但是身为修道之人,斩妖除魔乃是分内之事,今天这人你带不走。”
  云胤把毛郁婷轻柔地放下来,还给他理了理凌乱的长发,温柔道,“在这里好好呆着,等我把这两个小虾米收拾了,再带你回去成亲。”
  毛郁婷心里破口大骂,滚蛋,谁要跟你成亲,痴心妄想,他家里人到底是怎么惹上这么个鬼东西的?
  小虾米???
  白玉干表示受到了侮辱,青铜钟取出,召唤魑魅,“去,给我把那个狂妄的僵尸打趴下,一会儿我再给你一枚灵丹。”
  灵丹就是用灵水炼制的丹药,可以帮助魑魅修炼。
  白玉干和魑魅已经达成了协议,并且以每个月三枚灵丹的“工资”,将人收为了己用。
  于是接下来,安静的深山里就杀意磅礴了起来,双方攻击对方的鬼气尸气化为一阵阵狂风,将周围的树木草丛碾成了碎末,四散飞扬,变得光秃秃。
  白玉干和褚鸿宇退到一边,观看两人的打斗。
  褚鸿宇小声问,“玉干,谁打得赢?”
  白玉干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那僵尸的真实实力我只能预估,无法确定。”
  毛郁婷想跑来白玉干和褚鸿宇这边,奈何两人站得太远,无法过去。
  “砰……”僵尸被魑魅一掌拍到,重重砸到了地面,扬起一片尘土。
  魑魅不屑地看着僵尸,他已经吃了一次亏,绝不会再吃第二次,“还要打吗?”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僵尸很能看清形势,趁着大家不注意,一跃,跳入了古墓中,消失不见了。
  魑魅冷哼一声,“十年?再给你一百年,你也打不过我!”
  白玉干对魑魅说道,“你把他送回营地去,我们回去了。”
  “好。”
  毛郁婷想跟白玉干和褚鸿宇道谢,但一阵风刮过来,他就失去了意识,等他再睁眼时,已经回到了营地。
  ……
  南中七星派。
  “大师,褚先生,吃早饭了。”高湛站在门外轻轻敲门。
  白玉干走过来开门,“早啊。”
  107.打起来了
  随后走到房檐下,缓缓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听着悦耳的鸟鸣,忽然产生了隐居也不错的念头。
  高湛一笑,“玉干,早。”
  白玉干偏头问道,“今天早上吃什么?子麟有做我喜欢的肉包吗?”
  提起郝子麟,高湛眼睛都亮了很多,“有的,大师兄一大早就起来做包子了,皮薄馅儿多,绝对好吃。”
  白玉干咽了咽口水,朝房间里喊道,“鸿宇,吃饭了。”
  “来了。”褚鸿宇在房间里整理床铺,白玉干只收拾他自己,其他的都不管,他看不下去,就去收拾了。
  高湛朝房间里看了一眼,随后对白玉干挤眉弄眼,小声道,“玉干,你是怎么让大总裁喜欢上你的?”
  这话把白玉干问骄傲了,略嘚瑟地道,“我魅力无穷,喜欢我太正常了。”
  高湛给白玉干竖起了大拇指,“玉干,这话只有你说,才没有自负的感觉。”
  白玉干抬了抬下巴,“是吧!”
  褚鸿宇走出来,扫了眼两人,看白玉干的时候,眸子微微一眯,轻声反问,“魅力无穷?”
  白玉干摸了摸鼻子,望天,“我什么也没说。”之后逃也似的朝吃饭的饭厅跑了。
  高湛摄于褚鸿宇的威压,也急急忙忙走了,大佬的八卦不是那么好说的。
  褚鸿宇望着白玉干,这家伙居然好意思说自己魅力无穷,是脸厚无穷吧!
  饭后,掌门韩正带着几位师兄弟来到客居,邀请白玉干参观药园,争取尽快把合作敲定下来。
  在去药园的路上,韩正试探着问道,“白大师,你年轻有为,不知师承何处?”
  白玉干神色不变,好像听不懂背后的意思,“我师父啊,他老人家一直都在闭关修炼,没啥名气,说了你也不知道。”
  在修真界,他师父确实也是低调到默默无闻,不过他收的几个徒弟都很不错。
  当然,这个不错,仅限于修为,人品不包含在内。
  白玉干这么说,就是代表不方便说的意思了,韩正识趣,没在问,只是心里难免失望,师徒肯定不如师父。
  “高人就是喜欢低调,有白大师这样的徒弟,师父必定也是极好。”
  白玉干心里笑了笑,这是在担心他的能力了?
  不过他也理解,他现在的年纪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出头,愣头青一个,就算有本事,又能有多强?
  “师父自然不错。”
  药园的门锁着,还贴了符咒,防得非常紧。
  白玉干忍不住期望,最好是除了炼制洗髓丹的五种药材,还能找到些其他。
  韩正把门打开后,客气相邀,“白大师,里面请。”
  白玉干举步走进,暗道,灵气不足,空气中只有淡淡的药香味,拿回去还得重新培养一下。
  跟着进入药园的,只有掌门这样身份地位高的,其他的弟子全部等在门外。
  白玉干随口问道,“门派里也有炼药的人吗?”
  韩正实话实说,“有会配药的人,医术还不错,但是像白大师那样炼成丹药的,没有。”
  白玉干笑笑,“丹不好炼。”
  韩正附和,“说的是。”
  药园没有多大,只种了二十几种药材,每一种药材在市场上都很珍贵,白玉干看后,很是惊喜。
  除了炼制洗髓丹的,还有炼制聚灵丹的,只不过只有两种,太少了。
  聚灵丹是一种补充灵力的丹药,斗法中,灵力会逐渐减少,有聚灵丹的话,就可以及时补充,在修真界是修士人人必备的丹药,但是就算备下,也只有一两颗,这丹药很是珍贵。
  “白大师,请问看上哪些药材了?”
  白玉干挨着对着几种药材指了指,“天心花,紫火花,落英花,龙象角,凝露草,乌舌兰,玉珊瑚,这七种。”
  七种在韩正的接受范围内,“白大师,那清一丹的事?”
  白玉干从荷包里摸出一张纸,“这上面是炼制清一丹的药材,你们要是集齐了,就来找我炼制,另外一万一颗的手工费,接受吗?”
  “接受接受。”韩正压抑着激动,钱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已经不重要,只要实力提升上去,金钱还不是滚滚而来。
  白玉干点了点头,“行,那我们这约定就算达成了,我去采草药了?”
  韩正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白大师,请。”
  白玉干没有多采,就每种采了一棵,采多了,他怕这些掌门师父师伯什么的,心痛地晕过去。
  “够了,咱们走吧。”
  “好。”韩正将丹方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领着白玉干出去,重新把门锁上,贴上符咒,依然那么小心谨慎。
  就在这时,一个小弟子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神色焦急,“掌门,徐师叔,大师兄跟培谦师兄在比大门外的空地上打起来了。”
  “还真是会钻空子,门派内不能私斗,就跑到大门口去打。”徐振清脸色一下拉下来,不过看样子,多半是做戏给韩正看,他那么喜欢的徒弟,怎么可能当众批评。
  韩正看了他一眼,“走,去看看。”他回头跟白玉干打了一声招唿,就急匆匆地走了。
  有贵客在,门派里发生内斗,是很丢脸的事。
  白玉干故意落后众人,把草药放到了空间里,褚鸿宇回头正好看到这一幕,不过他什么都没问。
  他不问,白玉干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坦然而淡定地走上前,跟他并肩往大门口走去。
  大门口,几乎所有门派中的人都聚集过来了,围得水泄不通。
  “郝子麟,你有病啊,我一回来你就攻击我,有你这样做大师兄的吗?”万培谦皱着眉与郝子麟打斗,被郝子麟一脚踢到腰部,摔到地上,觉得丢面儿,忍不住怒吼。
  郝子麟本就不苟言笑,现在面无表情,就跟冰块儿似的,看起来很恐怖,“你是不是给小湛下怨咒了?”
  “什么怨咒?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万培谦脸色微变,但随即理直气壮地反驳道,“我去的是北城,你们去的云城,我怎么给小湛下咒?”
  “我在天魁会所看到你了,你敢说你没去云城?”郝子麟见万培谦狡辩,更怒,不再给对方喘息的时间,继续攻击。
  高湛先是不信,现在听到这话,看万培谦的眼神立刻恼怒,大师兄为了救他,差点儿被无头男尸打死,这仇大了,当下不管不顾,也冲了过去,跟万培谦打了起来。
  万培谦本来对付一个就足够吃力,现在来两个,应对更是艰难,很快节节败退。
  再次被踢到地上时,他心里那股怨气被激发,竟直接取出兵器,用风水界的手段开始反击。
  郝子麟也不怕他,直接扔出一张从白玉干那里买的符咒,把人反震回去,又摔到了地上。
  这下万培谦没有再战的能力,蜷缩在地上,痛苦不堪。
  高湛一脚踩到万培谦的身上,“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这时,万培谦的师父宋庭春扒开人群走了过来,“滚开!”他一下推开高湛,把万培谦拉了起来。
  高湛被推得一个趔趄,还好郝子麟眼疾手快扶住他,不然该摔了。
  高湛十分生气,已经顾不上长幼尊卑,站稳之后,怒气冲冲地吼道,“你干什么?”
  宋庭春回头,眼神不善地盯着高湛和郝子麟,“你们打我徒弟,我推你怎么了?”
  高湛愤怒道,“你徒弟对我下怨咒,我打死他都活该!”
  宋庭春怒而反驳道,“你有证据吗?没证据就别再哪儿乱说,”
  高湛冷冷道,“你的意思是,我也可以对他下咒,只要没证据证明是我干的就行了?”
  “你敢!”宋庭春恶狠狠地瞪了高湛一眼。
  高湛冷嗤道,“他都敢,我有什么不敢,师叔我告诉你,你最好把他看牢实了,否则我见他一次打一次。”
  “你……”宋庭春被气得脸都青了。
  郝子麟把高湛拉回来,浑身冷气萦绕,“宋师叔,你不信万培谦对小湛下咒,那行,我马上就让你相信。”
  他环顾了一眼周围的同门,“我在给小湛解咒的时候,故意让咒术反噬了回去,也就是说,下咒之人的屁股上也会出现一对鬼眼,万培谦,你敢把裤子脱给我们看吗?”
  万培谦下意识地捂紧了裤子,顿时一阵恐慌,下咒真的会反噬吗?
  宋庭春此时此刻就算信万培谦给高湛下咒,也会坚定地不信,“徐振清真是会教徒弟,含血喷人,空口白牙冤枉人。”
  “我会不会教徒弟还轮不上你来多嘴。”徐振清直接呛了回去,他跟宋庭春不合,整个门派都知道,现在对方的徒弟竟然对他的徒弟下咒,他这个做师父的定要给他们撑腰。
  “既然心里没鬼,就把裤子脱了看,要是子麟说得不对,我立刻用门规处置他。”
  宋庭春一脸怒容,“徐振清,我徒弟好歹也是门派弟子们的二师兄,你让他当众脱裤子,岂不是在折损他的尊严?”
  “尊严?都敢对同门下咒了,你跟我谈尊严,你也别跟我扯什么尊严,只要他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我就让子麟和高湛负荆请罪,帮你把这尊严抬回去。”
  宋庭春被堵得无法无言以对。
  108.炼丹风波
  掌门韩正看了这么一会儿,也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了,眼见还有客人在,再闹下去,更让人看笑话,于是出声圆场,“振清,庭春,白大师还在,先招唿大师要紧。”
  白玉干对万培谦可没有一点儿维护之心,一个真言符打向万培谦,当时跟无头男尸打斗,他还差点儿受了伤,这笔账得算算。
  “说说吧,你为什么要对高湛下手?”
  万培谦脑袋不受控制,下意识地说道,“我嫉妒大师兄,大师兄天赋好,门派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他身上,我身为二师兄,本来跟郝子麟差不多,但是谁会注意到我?”
  他阴恻恻地看向郝子麟,“郝子麟不是能耐吗?区区一个怨咒算什么,一定可以解,现在不解了吗?我告诉你,郝子麟,你喜欢的,你想守护的,我都要破坏,甚至毁掉!”
  众人不可思议地看着万培谦,大师兄是刨他祖坟了?还是夺他妻室了?这得有多大的仇才会这样去害一个人?
  宋庭春拍了一下万培谦,刚才不是不认吗?现在怎么认了,还一下全说了,中邪了?
  万培谦此时反应过来,立刻捂住嘴,他想辩解他刚才说错了,但出口的话却变成了,“我说的都是真的,全是实话。”
  宋庭春看着万培谦,难以置信,徒弟怎么回事?怎么犯这样的傻?
  褚鸿宇和白玉干对视一眼,褚鸿宇悄悄退到人群后,抬起手,一个真言符打向所有人,“你们谁动过徐振清房间里的酒?”他这话是无声用灵力传递的,直接在人的脑海中传达。
  万培谦脱口而出,“我,我干的。”
  众人再次将目光聚集到他身上。
  掌门韩正疑惑问道,“你干什么了?”
  万培谦依然是下意识地回答,“我在徐振清房间里的酒瓶里下毒了,我要毒死他们师徒三人,在门派里太碍眼了。”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不单单是嫉妒了,这是恶毒,是蛇蝎心肠。
  韩正顿时怒了,“万培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残害同门,最轻的处罚都是赶出门派,从此贴上残害同门的标签,再也抬不起头做人,被整个风水界唾弃!”
  万培谦固执道,“我知道我在说什么,不过我说的都是事实,毒就是我下的,我就是要让他们死!”
  最后一个字说得咬牙切齿,仿佛有不共戴天之仇。
  郝子麟对着万培谦就是一脚,又重又狠,“该死!”
  万培谦地上滚了好几圈儿才停下,痛得他蜷缩在地,话都说不出来。
  高湛上前补了几脚,骂道,“恶毒!”
  徐振清看向宋庭春,目光森然,“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徒弟,宋庭春,我们在门派不合争斗,但我从未想过要整死你,你这徒弟倒好,直接给我下毒?”
  宋庭春问道,“培谦,你真这么干了?”他倒是想徐振清死,但从没想过自己动手,都是希望他出去给人看事的时候,死在什么邪祟,鬼怪手里。
  万培谦坚定不移地点了点头,“师父,我干了,他那酒瓶里的酒我全下了毒,但凡他一喝酒,必死无疑!”
  宋庭春看到万培谦这疯魔的样子,自己都有些胆寒了,要是他这个做师父的对不起他,他会不会也把自己毒死?
  “不知悔改!”韩正呵斥道,“现在我宣布,将万培谦逐出门派,从此以后,他各人的事与南中七星派再无瓜葛,门中弟子引以为戒。”
  “是,掌门。”
  万培谦立刻爬起来跪下,祈求道,“掌门,不要将我逐出门派,我知错了,我以后不会了,掌门。”
  韩正一拂袖,转身朝白玉干走去,“白大师,让你看笑话,我们进去吧。”
  “走吧!”白玉干点了点头,笑话看完了,该退场了。
  掌门一走,所有的人都跟着走了,真是大跌眼镜,没想到往日温和儒雅的二师兄是这样的人,藏得也太深了!
  原地只剩下万培谦和宋庭春了。
  宋庭春看着万培谦,眼神复杂,“培谦,你怎么做下这样的事?”
  万培谦后悔不已,“师父,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一时鬼迷心窍了。”
  宋庭春心有戚戚焉,幸好他不是万培谦下毒的对象,“鬼迷心窍?得多恨多狠的心才会对别人下毒啊?师父没这样教你不择手段吧?”
  这话好像触及了万培谦的某根敏感的神经,“我就是想要他们死,师父,你想想,那徐振清是不是总压你一头,你不想除去他吗?他们死了,我们才有出头之日,否则永远是陪衬!”
  宋庭春失望地看着万培谦,“你走吧,希望你改过自新,用所学的本事,好好生活,师父回去了。”
  万培谦愣愣地看着宋庭春的背影,双手抓得死紧,双满逐渐被仇恨填满,随后冷笑,这算是众叛亲离了吧?
  但……那又如何?!
  离了你们,我万培谦才会真正的万丈光芒!
  ……
  下午的时候,韩正提着一篮子药材过来找白玉干,“白大师,清一丹的药材已经找齐,接下来麻烦你了。”
  白玉干正把篮子接到手里,一道声音传了过来,“掌门,你怎么把这么贵重的药材交到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手里?”
  韩正脸色微变,“庭春,你好好说话,白大师可是一剑封龙门的天字一号风水师。”
  他这么说是想提醒对方,不要乱说话,这样的风水师一旦得罪,很可能造成严重的后果。
  宋庭春缓步走来,嘴角擒着一抹若有似无的讽刺,“掌门,我现在已经可以炼丹了,不如把炼丹的事交给我吧?”
  韩正惊喜不已,“你能成丹了?”门派里要是有这样一个人,整个门派的实力都会上升。
  宋庭春傲慢地看着白玉干,“前不久才会的,不太稳定,就没有告诉掌门,现在某些人都上门欺骗来了,我要是再不说,掌门就要吃大亏了。”
  韩正本来对白玉干就没多信任,只是出于对他师父的尊重才处处礼让,现在听了宋庭春的话,立刻就有了其他想法。
  徐振清见状,白了宋庭春一眼,暗骂绊脚石,“掌门,白大师的炼丹技艺已经非常成熟,咱们的药材本来没多少……”
  宋庭春不太客气地打断了徐振清的话,“难道你打算一辈子依赖别人吗?”
  这话把徐振清堵了个哑口无言。
  郝子麟根本不信宋庭春能炼出丹药来,忙道,“掌门,临时改变主意会不会不大好?”
  高湛也是暗暗着急,掌门这样做,不是在当面打玉干的脸吗?以后他们都不好意思去找玉干了。
  见白玉干受委屈,褚鸿宇走出来,满脸冷漠道,“你们要是不炼丹就赶紧离开,别耽误大家的时间。”
  韩正带着一丝尴尬道,“白大师,药材这就这么多,要不你和庭春一人炼一半吧?”
  白玉干不是个能受委屈的性格道,“要不你全让他炼吧,他年纪比我大这么多,想来不差。”
  徐振清三师徒心里咯噔一声,这下把白玉干得罪了。
  宋庭春把药篮子从白玉干手里提了过来,“谢谢你的吉言,要是没什么事就赶紧从门派离开吧。”
  白玉干笑笑,没接他的话。
  褚鸿宇双眸冷冷一扫,“不劳你费心,不是为你来的。”
  宋庭春的气场不如褚鸿宇,被逼得后退了一步。
  这时黎丰急忙忙地走来了客居,他手里也提着一个药篮子,“白大师,我有一事拜托你,条件随你开。”
  韩正看他这样,皱了皱眉,没说话。
  宋庭春冷哼一声,这黎丰跟徐振清是一伙儿的,现在肯定是来给白玉干撑腰了。
  白玉干看向黎丰,“什么事?”
  “我这里有一个丹方,想炼制上面的丹药,本来我都打算像熬制汤药那样服用,但这不是知道大师会炼丹了,就像拜托大师给我炼一下。”
  “把丹方给我看看。”白玉干来了兴致,这个时代竟然有丹方,会不会是什么宝藏丹方?
  “给。”黎丰把纸展开了再递给白玉干。
  白玉干一目十行地看了下丹方,眼睛一亮,好东西,“可以,这忙我帮了,还是那句话,一颗丹药一万的人工费。”
  黎丰大喜,“好的好的,按照大师的规矩来就是。”
  “晚上的时候你来取。”
  “好。”
  宋庭春暗道,狂妄!
  韩正见白玉干这样,忽然心里有些没底了,要是现在重新让白玉干帮忙炼丹,一下就会得罪两个人,想了想,他作罢了。
  徐振清笑着说道,“既然白大师要炼丹,那我们就不打扰了。”顺便给两个师徒使眼色,让他们留在这里。
  韩正不好意思再留下去,“也是,我们走吧。”
  宋庭春第一个拂袖而去,傲气什么,炼制不出丹药,最后还不是得灰熘熘地离去。
  大家走后,郝子麟向白玉干赔罪,“玉干不要介意,门派里就是这样,你争我夺的”
  白玉干什么没见过,这都是小儿科,“没事,我炼丹去了,你俩要是没事,就去帮我准备一些好吃的,一会儿炼了丹,该饿了。”
  郝子麟一笑,连忙答应,“好的,我马上去准备。”
  “嗯。”
  109.漂亮的丹药
  回到房间,褚鸿宇见白玉干兴奋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是不是拿到什么好东西了?”
  白玉干给褚鸿宇招手,“鸿宇,你过来看,这是结续丹的丹方,修士若是在斗法中断手断脚,此丹可续接而不露痕迹,效果非常灵验。
  只不过这丹方上有两位药需要改动一下,才能达到我说的效果,不过把结续丹的丹方配成这样,已经非常不错了。”
  褚鸿宇看了一下丹方,他只认得字,其他都不懂,“那现在这丹方并不完美,炼出的丹药是不是也差强人意?”
  白玉干道,“倒也不差,用来给普通人续接断骨,或者医治骨伤,也足够了。”
  褚鸿宇看了白玉干一眼,“你说的两味药是不是现在没有?”
  白玉干一笑,“被你看出来了?”
  褚鸿宇,“……”
  白玉干走去角落,布下了一个阵法,取出紫金炉鼎,开启炼丹。
  褚鸿宇走去坐到外间,给他护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郝子麟拿出给白玉干做满汉全席的精神在厨房忙碌着,高湛在一旁给他打下手。
  两人之间莫名的有种隔阂,明明在同一间房间,却怎么也无法相容。
  这样的状况已经持续大半个月了。
  “嘶……”高湛一下把手拿回来,刚才被冒出的水蒸气撩到了一下,有些疼。
  郝子麟听到之后,立刻放下菜刀走过来,把高湛的手拿到手里,神色紧张,“怎么了?伤到哪儿了?”
  高湛眨眨眼,原先关心他爱护他的大师兄好像又回来了,“大师兄,我没事。”他把手缩了回去。
  郝子麟皱了皱眉,“小心一点儿,这么大人了,还这么粗心大意?”
  高湛忽然眼眶委屈红了,他不是故意的,干什么就这么冷着脸说他?
  “我下次注意,谢谢大师兄关心。”说完,他走了出去。
  郝子麟望着高湛的背影,有些后悔和自责,刚才是不是太严厉了?下次温柔一点,就像玉干对褚先生一样,总是笑着,说话也温言温语。
  黎丰和宋庭春都是门派里研究医术的,黎丰没有徒弟,凡事亲力亲为,等了两个小时后,再也耐不住性子,跑来了客居,坐在白玉干房间外的石坛上,一边看医书,一边安静等着。
  这会儿,高湛朝他走了过来,坐到他旁边,低下头,捏着手指,一言不发,本来外向的小孩儿忽然变沉默了。
  黎丰的目光从医书上移到高湛身上,小声问,“你怎么了?”
  高湛偏过脸看了一眼黎丰,整个人很丧,“师叔,你没有喜欢过人,你不懂的。”
  黎丰就感觉一把尖刀插入了他的心脏,致命!
  他干什么要多嘴?
  他把书重新看上,懒得管这些小孩儿的事,他这把年纪了,还是不要操心太多为好。
  高湛又不“安分”了,他偷偷瞄了一眼黎丰,见黎丰没生气,就凑了过来,“师叔,你有见过大师兄跟门派里谁走得近吗?”
  黎丰看了眼高湛,回想了一下,“我之前见子麟去找过卓玉梅,具体做什么我不知道。”
  卓玉梅是三师兄卓玉安的妹妹,长相貌美,是门派里许多人的女神,大师兄去见她做什么?
  黎丰碰了碰高湛的手臂,“小孩儿,你喜欢你大师兄啊?”
  高湛一惊,“你看出来了?”
  黎丰高深地笑笑,“师叔我又不是傻子,活了这么大半辈子,见过的事情多了。”
  高湛急切问道,“师叔,我也不瞒你,我就是喜欢他,但是大师兄不喜欢我,你说我该怎么办?”
  黎丰思索片刻,“这样吧,你大师兄喜欢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高湛点点头,“知道。”
  黎丰果断道,“那你就去把他喜欢的东西拿来送个他,如果他接受,你就趁机表白,如果他不接受,你就趁早死心!”
  “这样可以吗?”高湛犹疑。
  黎丰拍了拍高湛的肩膀,鼓励道,“试试嘛,你不能总这样单相思吧?”
  高湛重重地点头,“行,我豁出去了。”起身离去。
  黎丰摇了摇头,现在的小孩儿真是多愁善感!
  就在这时,一股浓郁的药香从房子里溢出来,黎丰闻到之后,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好像反应不过来的狂喜中,脑子被两个字刷屏了,成了,成了……
  房间里,白玉干把十颗丹药接到盘子里,丹药呈现晶莹的淡红色,非常漂亮,特别像装饰用的珠子,都不像丹药了。
  褚鸿宇起身朝白玉干走去,“怎么这么累?”
  “炼丹很耗费精神,全程都需要精神高度集中,我这身体还未洗髓,有些受不了。”白玉干顺手就把盘子递给褚鸿宇,然后爬起来。
  褚鸿宇扶了他一把,“那你休息一会儿,我去把丹药给黎丰?”
  白玉干点点头,“也好。”
  褚鸿宇把白玉干扶到床上,等他躺下后,端着盘子去了外面,“丹药炼好了,你看看。”
  黎丰已经迫不及待,当看到盘子里的十枚丹药后,目光中露出强烈的激动。
  丹药的炼制他也尝试了,但无一例外都成了灰烬,那药材浪费得有时都让他心痛得睡不着觉。
  “白大师太厉害了,他一下就炼成了吗?”
  褚鸿宇对待外人都非常高冷,淡淡的,只应了一个字,“是。”
  黎丰捧着盘子,就像捧着绝世珍宝,“褚先生,丹药我先拿走了,钱我一会儿送过来。”
  “好。”
  黎丰捧着盘子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刚走出客居就遇到几个门派里跟他同辈分的人。
  “黎丰,你拿的什么?”
  黎丰很自然地回答,“丹药啊。”
  几人围了过来,新奇又激动,“你炼制的吗?你能炼制丹药了?”
  黎丰把人推开,生怕别人不注意就给他偷偷拿走一颗,“站远一点儿,我跟你们说,这是白大师炼制的,看看这丹药,你们都没见过吧,好好看看,给你们长长见识。”
  平时明明稳重的师叔级别的人,此刻毫无稳重之态,各个激动,实在太稀奇了,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丹药。
  “真是白大师炼制了?”
  “那还有假?”黎丰翻了一个白眼,“难不成我自己炼的说是白大师炼的?”
  “那白大师不是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年纪,真能炼出来?”
  黎丰反驳道,“年纪是问题吗?有才能的人,就算三岁,你也得承认吧?”
  “那倒也是。”
  “咔嚓,咔嚓……”有人拿出手机拍照,难得一见,必须拍下来做个纪念。
  黎丰抬头挺胸,骄傲地任由别人拍,这丹药只有他有,以后谁想要,都得到他面前装孙子。
  大家可能会说大不了去找白玉干炼,但你知道药材的珍贵吗?
  就算是去买,没有个上百万,也买不齐这些药材,何况有些有钱也买不到。
  门派中许多经过的人看到这一幕,都纷纷围了过来,看到丹药后忍不住啧啧称奇,一边说赞美的话,一边拍照。
  拍了照之后,又顺手发了个朋友圈儿,很快,这件事就在门派中传遍了,甚至传到了门派之外。
  韩正听说了这件事后,立刻赶来了黎丰的院子,“黎丰,把白大师炼制的丹药给我看看。”
  黎丰看在掌门的面子上,倒是拿了出来,然后很不解地问道,“掌门,你为什么不要白大师炼丹?我们去请他过来不就是为了炼丹吗?”
  韩正呐呐无言,他看着盘子里十枚精致漂亮的丹药,根本不敢说他不信任白玉干的话,“是我煳涂了。”
  “宋庭春的丹药炼出来了吗?”
  “还没有听到消息。”韩正此刻心里后悔得不行。
  黎丰没说什么了,怕打击到韩正。
  此时的宋庭春,额头冒汗,看了眼旁边的一堆灰烬,然后把目光定在丹炉上,这是最后一批药材,要是还炼不成,就没法儿跟掌门交代了。
  门派里有许多人都期望宋庭春能炼出丹药,已经过去半天,就跑来看结果,此刻他住的院子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韩正也来了。
  “掌门。”
  韩正抬起手阻止,“保持安静,别打扰到庭春炼丹。”
  “好。”
  大家立刻安静下来,那么多人,愣是没有一丝声音。
  宋庭春的房间门此时可谓万众瞩目,都在期待着他打开门告诉大家好消息,最好是也能像白玉干那样炼出那么漂亮的丹药。
  时间慢慢过去,丹炉内一股焦臭味传了出来,宋庭春额头上的汗珠一下滚落,不由跌坐到了地上。
  炼制丹药的时候他那么信誓旦旦,但现实却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之前他确实炼出了丹药,只是那时注意力高度集中,及时调控细节,可是这次他满心都是在想着跟白玉干比……
  冷静了好一会儿,他起身开门。
  众人听到动静,立刻齐刷刷地朝他看过来,他整个后背登时被冷汗浸湿,产生了一种想把门重新关上的想法,不想面对众人的冲动。
  大家看他这样灰心丧气的样子,也知道事情结果了,作为同门,没必要落井下石,一会儿后,大家便慢慢往外走了。
  韩正一颗心跌入了谷底,满心的希望落空,还得罪了白玉干,这让他肠子都悔青了。
  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转身走了,心里想着,怎么去修补一下与白玉干的关系。
  宋庭春看着原本挤得满满当当,此刻空落落的庭院,一股强烈的屈辱感产生,拳头紧握,心里恨意升腾。
  110.度假等于结婚
  客居。
  “玉干,褚先生,吃饭了。”郝子麟差点就给白玉干做了满汉全席,一张大大的桌子摆满了菜,比吃火锅还丰盛。
  白玉干睡了一觉,已经恢复过来,应道,“来了。”
  褚鸿宇吐纳出最后一口气,非常顺利地进入凝气了三层大圆满。
  白玉干走过来,“鸿宇,你这修来速度可以啊。”
  褚鸿宇抬起头,心里很高兴,“比你不足。”
  “你不要跟我比嘛。”白玉干很自然地朝褚鸿宇伸手,褚鸿宇没拒绝白玉干的好意,把他的手放到白玉干手里,借力从地上站了起来。
  褚鸿宇坦诚道,“我就是以你为目标,不知道能不能超过你。”
  白玉干微微笑道,“那你可得夜以继日,日以继夜了。”
  褚鸿宇一挑眉,“我不怕辛苦。”
  “你是工作狂,可能真有这个毅力。”白玉干拍拍褚鸿宇的肩膀,“可是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你永远都不可能超过我。”开玩笑,让一个自己带出来的人超过自己,这简直难以忍受。
  褚鸿宇不是个那么容易就认输的人,带着一丝挑战意味道,“那我们拭目以待。”
  “好啊。”白玉干一点儿不怂,“我还真不信交出徒弟,饿死师父。”
  来到吃饭的房间,白玉干立刻被惊到了,“子麟,你做这么多吃的,桌子都快摆不下了。”
  郝子麟端着最后一道菜过来,“你来我家做客,我肯定要好好招待你。”
  白玉干笑了一下,“高湛呢,吃饭了怎么不见人影?”
  郝子麟动作一顿,往外面庭院看了一眼,“我也没看到他。”
  白玉干把手机摸出来,“我给他打电话。”
  “好。”
  高湛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跑得满头大汗的,“吃饭啦?”
  白玉干看着他,“你干什么去了?”
  高湛眼神躲闪,连忙摆了摆手,好像在遮掩什么,“没事没事,先吃饭,一会儿再说。”
  郝子麟把凳子给他拉开,“小湛,坐这里来。”
  “好。”
  这顿饭吃得就融洽多了,偶尔会聊几句,说说笑笑的。
  饭刚吃完,韩正来了,他看到白玉干的时候,总有几分不自在,不过这次他就是来修补关系的。
  “白大师,千生门发出玄天帖,请问你要不要去参加?”
  千生门是玄门中排名第三的风水宗门,有实力有威望,跟云顶山那群道士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差不多,但是千生门要神秘很多,里面的人不容易请到。
  玄天帖,除了那些玄门正统,有资格在风水圈发玄天帖的不多,这玩意类似武侠小说里的英雄帖,广招天下奇人异士,发出玄天帖的人得有实力有威望,不然没人理你。
  白玉干注视着韩正,“千生门发玄天帖做什么?”
  韩正把他知道的尽数告知,“为了破一个局,好像是千生门的门主为了救他孙女特意为之。”
  白玉干问道,“他孙女怎么了?”
  韩正蹙了蹙眉,“她孙女是鬼母命格,据说还有几个月就要死了,但只要破了局,一切就没事了。”
  白玉干双手交叉放到腿上,目中思索,“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需要广邀天下奇人一起破解?”
  “这个事情千生门之前瞒得很紧,也是近来才露出风声,现在大家都云里雾里的,但既然这样做,这个局必定不小,或者说非常凶险,但大凶险也意味着大机缘,大家都在争。”
  白玉干偏头问褚鸿宇,“你想去吗?”
  褚鸿宇有点儿感兴趣,“我不太懂,你决定吧。”
  “去瞧瞧吧,看看稀奇。”这个世界灵力不足,他现在突破就需要靠一些机缘,宝物,亦或者丹药了。
  “好。”
  ……
  毛郁婷给他爷爷打电话,“爷爷,我昨天晚上差点儿被僵尸掳到古墓中去了。”
  毛忠富一阵后怕,“那你有事没有?怎么逃脱的?”
  毛郁婷心有余悸,此刻身体都还有些抖,“昨晚遇到两个高人救了我,不然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毛忠富心一颤,后悔道,“对不起郁婷,爷爷去找了云顶山的道士求解救之法,但这好像激怒他了……”
  “什么?”毛郁婷大惊,“爷爷,你怎么不告诉我?”
  “爷爷只是想自己把这事解决了,不想牵连你,没想到还是差点儿害了你。”
  毛郁婷听出他爷爷声音里的难过,连忙放柔声音,“爷爷,我节目已经录制完了,一会儿等我回来说。”
  “好,你小心点儿。”
  “嗯。”
  毛郁婷跟节目组分开之后,立刻开车回了家里,“爷爷。”
  毛忠富一直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看到毛郁婷才恢复了一些神采,“郁婷。”
  毛郁婷走去扶起他爷爷,“爷爷,我带你去找一个人,云顶山的道士不靠谱,我们去找靠谱的。”
  毛忠富有些讶异,“你有人选?”
  “有,他卖了两张平安符给我,我记得当时僵尸想靠近我的时候,被反弹了一下,但僵尸太强大了,只是受了轻伤。”
  “谁啊?”
  “你看到就知道了。”
  ……
  玄天帖上说的破局之日还有三天,他们便连夜赶了回来,据说还需要下墓,正好准备一些东西。
  白玉干回来之后,立刻计划需要些什么东西,而褚鸿宇,则回了褚家。
  “爷爷,我想把工作的事交给褚家其他的人,给自己放放假。”
  褚老开心道,“这是好事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多跟玉干约约会,争取早点儿把婚结了。”
  褚鸿宇,“……”
  爷爷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只是说放假,怎么就扯到结婚上去了?
  “爷爷,我尽力。”
  褚老点点头,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个回答比之前说他以工作为重,不考虑结婚好多了。
  “鸿宇,玉干是个好孩子,白家的家世虽然比不上我们,但是你不是奔着他家世去的,是奔着玉干去的,不要轻视,不要理所应当,两个人讲究互相付出,相互理解,知道吗?”
  褚鸿宇乖乖听话,“爷爷,我知道了。”
  褚老如却了一桩心事般,“嗯,去找玉干吧,年轻人多多相处,感情就深厚了。”
  褚鸿宇把他拿来的袋子递给褚老,“爷爷,这是益气丹,你拿去给你的朋友们。”
  “好好好,那几个家伙都来问我好多次了,我马上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拿,钱我会让他们打到玉干账户上。”
  “好的,爷爷,那我走了。”
  “嗯。”
  褚老看着褚鸿宇的背影,欣慰地笑笑,小子终于开窍了。
  ……
  白玉干正说出门,就遇到了从录制营地回来的兔小晨。
  “小晨,纪汀,快进来,别让人看到我们俩一起,不然明天该上我是双胞胎的头条了。”
  纪汀进入别墅之后就从纸人上出来了,“大人,做人的感觉有点儿让人怀念。”
  白玉干就问道,“那你想要做人吗?”
  纪汀想了想,而后摇了摇头,流露出一丝悲伤,“不想。”
  白玉干没有追问,“那你有什么心愿吗?我说了要超度你,如果有什么愿望就告诉我,了了心愿,你才能被超度。”
  纪汀犹犹豫豫道,“大人,我想见一个人。”
  白玉干有点儿好奇,“想见谁?”
  这时兔小晨的声音传来,“主人,有客人到。”
  “纪汀,你先等一下,我去看看什么事,你好好想想有些什么心愿,我一定都帮你实现。”
  “谢谢大人。”
  来到大门口,白玉干看到毛郁婷,眼神就微妙了。
  “玉干,这是我爷爷,我们找你有点儿事。”毛郁婷略尴尬,白玉干的眼神好像已经把他看透了一样。
  “进来说吧。”
  “好。”
  毛忠富在白玉干转过身后,拉了拉毛郁婷,“他这么年轻,还穿着西装,一点儿不像懂那方面的人,能行吗?”
  毛郁婷都想捂住他爷爷的嘴了,“爷爷,你说什么呢?你没看新闻吗?”
  毛忠富一脸不解,“这跟新闻有什么关系?”
  毛郁婷连忙解释,“他可是一剑封龙门的人,在风水界被人尊为天字号风水师,地位超然,爷爷你小心说话,把他得罪了,小心没人帮我们。”
  毛忠富还是不信,“你就是年纪小,涉世未深,什么人都信,算了,既然来了,我们就看看。”
  白玉干将两人的话尽收耳底,但什么也没说,这跟他没关系,惹到事情的又不是他!
  三人在客厅沙发坐定,兔小晨给客人倒茶。
  白玉干看着两人,“说吧,什么事?”
  毛郁婷要说,但是被毛忠富打断了,“小伙子,话我就明说了,如果你能帮我解决问题,我给你一百万的酬劳,可要是反倒惹来灾祸,你必须负责。”
  白玉干没接毛忠富的话,而是问毛郁婷,“你什么想法?”
  毛郁婷很怕得罪白玉干,其实刚才他爷爷已经得罪了,“玉干,我相信你,不会让你负责。”
  白玉干点了点头,“今天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出手,如果是这老儿,我直接请他出去。”
  真是搞笑,不信他还来找他,欠你了?
  毛郁婷连忙道歉,“玉干,对不起,我爷爷也是担心我,没有恶意。”
  111.一百,不能再多了
  白玉干不爽道,“我不管你爷爷有没有恶意,这么一大把年纪,应该懂尊重人吧?”
  毛忠富被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却不敢回话,刚才他好像确实过分了。
  毛郁婷都有些后悔带他爷爷来了,早知道就该他自己来,“对不起,玉干,你大人有大量,别人他一般计较。”
  白玉干淡淡道,“说吧,什么事?”
  毛郁婷碰了他爷爷一下,“爷爷,你快说说我们家是怎么惹上那个僵尸的?”
  毛忠富点了点头,精神萎靡了不少,“好……”
  毛家三代以上都是盗墓的。
  毛家祖先入伍当兵,但这个兵却不是作战的士兵,而是阴兵。
  这个阴兵以四处盗墓为主,活在黑暗中,终日与各种墓打交道,仿佛也受着某个诅咒。
  一次,毛忠富与队友们一起下墓,这个墓非常诡异,刚走在墓室外就死了几个,这是非常不详的,很多人都打了退堂鼓,但队长不让,因为查出这个墓有非常多的陪葬品,只要干了这票,可以三个月不用下墓。
  于是大家硬着头皮进入墓里,一路都在死人,还没有进入主墓室,人就死了一大半。
  毛忠富在一众人里,胆子算最小的,一直跟在最后,一遇到事情,他转身就逃,一次逃跑的时候,他不小心掉入了一个隐秘的墓室里。
  一进入墓室他就傻眼儿了。
  那墓室里存放着满室的金银珠宝,他眼珠子都看出来了,根本走不动道,立刻掏出口袋装财宝。
  可这也触发了机关,一个棺椁从财宝上面降落下来,自动打开,从里走出来一个僵尸。
  那僵尸本想喝他的血,把他杀了,但他立刻跪地求饶,求饶中有一条打动了僵尸。
  那僵尸已经修炼了很久,有了灵识,能听懂他的话。
  毛忠富说,他愿意把他的后世子孙的其中一个嫁给僵尸,并立下血契誓约。
  为此僵尸还把他送了出去,他这才能活下来,而且他们那队阴兵有且仅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后来他再也不盗墓了,吓得直接金盆洗手。
  现在僵尸找上毛郁婷就是来让其履行誓约的。
  这件事毛忠富没有告诉过毛郁婷,因此她不知道,可毛忠富却反悔了,这才导致僵尸用它自己的方式去占有毛郁婷。
  白玉干听后,轻笑了一下,“这是你贪生怕死,盗取不义之财,出尔反尔造成的后果,你应该受着。”
  毛忠富不敢反驳。
  毛郁婷担心不已,“玉干,你能帮我想办法解决一下吗?”
  “你想怎么解决?杀了僵尸?”白玉干反问,“很可惜,那僵尸少说几百年,我现在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毛郁婷一阵恐慌袭来,浑身冷汗浸出,喃喃道,“难道我只能嫁给他了?”
  白玉干摸了摸下巴,有点儿好奇,“我想问问,你为什么要男扮女装?”
  毛郁婷摇了摇头,“爷爷让我这样做的,我不知道为什么。”
  毛忠富道,“刚才有点儿漏掉没说,僵尸说他只要男子,不喜欢女子,在看到郁婷小时候长得那么可爱后,我怎么忍心把他嫁给僵尸,就让他男扮女装了。”
  “可是很可惜,还是被发现了?”白玉干带着一丝讽刺道,“我说你胆子真的很大,签了血契誓约,竟然敢违背,我告诉你们,那僵尸永远都不会放过你。”
  毛忠富战战兢兢道,“那如果我死了呢?”
  白玉干残忍地打破了他最后一点希望,冷言道,“同样不会。”
  毛郁婷轻声问道,“难道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吗?”
  “有。”白玉干忽然道。
  毛郁婷和毛忠富立刻眼睛明亮地看着白玉干,“什么办法?”
  白玉干伸手指着毛郁婷,“你去说服他让他放弃你,这是唯一的办法,否则你家必定被他一辈子纠缠。”
  其实他可以杀了僵尸,但这事并不是僵尸的错,他为什么要杀无辜?
  毛郁婷眼睛迅速失去光泽,“玉干,我做不到。”
  白玉干摊了摊手,“做不到,那你就嫁给他。”
  毛郁婷,“……”
  突然,阵界被惊动的气息传来,白玉干神识扫去。
  别墅外的马路边站着一个黑袍男子,定定地望着别墅,他可以硬闯,但没有,而是观望,刚才白玉干说的话,他都听到了,他不想跟白玉干成为敌人。
  白玉干轻轻勾了勾唇,识时务者为俊杰,那僵尸已经跟正常人差不多了。
  如此不惧怕阳光,可在世间行走的僵尸,不知获得了多大的机缘,估计也快接近天尸级别,杀了也可惜。
  只要这僵尸不为恶,他不愿意去动,因为他知道修炼有多么不容易,而且杀无辜者有损道缘。
  白玉干多说了一句,“那僵尸不是坏的,你们请回吧,这事只能靠你们自己。”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毛郁婷和毛忠富只能离开。
  纪汀飘出来,往大门口看了一眼,“大人,你真的不管他们了?”
  白玉干道,“嗯,没什么好管的,种什么样的因就得什么样的果,很公平。”
  纪汀赞同,“也是。”
  白玉干看着他,“你的愿望想好了吗?”
  纪汀点了点头,“想好了。”
  “想干什么?”
  “我想去见一个人。”
  ……
  白玉干带着纪汀从大门出来,正巧遇到步行回来的褚鸿宇。
  白玉干一看到褚鸿宇,眼睛里就有了小星星,“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正打算去你家找你,然后去古玩街买东西。”
  褚鸿宇点了点头,“可以。”
  “你的车呢?”
  “我没开过来。”他本打算用步行的十几分钟想想以后的生活和计划,不过时间有些短,还没想好。
  白玉干用大拇指指了指,“那去车库开我的那辆。”
  “嗯。”
  白玉干坐在副驾,见褚鸿宇有些心不在焉,便问道,“要不我来开吧?”
  褚鸿宇没接他这话,“你什么时候去把驾照考了?”
  白玉干琢磨着,“要不我明天就去?今后我们白天出门都需要开车,你一个人开,太累了。”
  褚鸿宇想象了一下白玉干开车的样子,“你觉得你多久能拿到驾照?”
  白玉干胸有成竹道,“最多一天半。”
  褚鸿宇,“……”
  周末正好是古玩街人流量最多的时候。
  白玉干和褚鸿宇走在黑压压的人群之中,顺着人流在沿街的小摊子上一个个看过,不时会停下来拿着摊子上的东西把玩一番,又放下去继续往前。
  这一路已经看过了五个摊子,白玉干在第六个摊子上停下,这个摊子卖的是一些青铜器,正有一个中年人拿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青铜牛和摊主你来我往,刀光剑影。
  旁边的白玉干和褚鸿宇听了几耳朵,不由暗自一笑,观棋不语真君子,低头关注摊子上的东西。
  “你打算买什么?”褚鸿宇随手拿起一把破旧的匕首,用灵眼术观看,没有任何气场,假货,他放了回去。
  “先看看,未必能买到我需要的,不过都不打紧,有就买,没有就算了。”
  白玉干的目光先落到左近的一个酒樽上,上面铺了红绿交杂的锈色,但形态未免太过粗制滥造。
  他的目光又往前挪了几寸,那边垫着一块红布,红布上有一柄青铜匕首。
  只打眼一瞧,白玉干就摇头,那铜锈做得也太夸张了点,虽然青铜器上的锈都是几色杂锈,但也没有夸张到跟上面开了个调色盘似的程度。
  还有几个手指长短的印章散落在一个盒子里头,都不是什么真货。
  他略略一扫,见余者都和之前两样差不多,便带着褚鸿宇离开了。
  本来白玉干想试试看他挑宝物的能力,但人实在太多,假货也太多,索性直接施展灵眼术去瞧。
  这一看,就看到前方摊子上,一块放在角落里的铜镜。
  褚鸿宇也看到了,那铜镜四周萦绕着浓浓的白雾,几乎把整个铜镜遮住,黄品宝器。
  白玉干凑近褚鸿宇,道,“这摊位上的东西,你要是看到有灵气的宝物,可以把它们的灵气吸收了,宝器上的灵气最是精纯,你吸入什么多少,就可以在丹田存入多少。”
  褚鸿宇,“……”
  白玉干上前将铜镜从摊子上拿到手里,只见这铜镜的边缘棱线交错,正面被红锈所覆盖,已经看不见人影,背面的图案也被锈迹模煳成一团,只能依稀看见雕刻神鸟图案。
  装模作样看了一番,问摊主,“这镜子多少钱?”
  摊主见白玉干这好像懂行又好像不懂行的样子,有些拿不定注意,但看白玉干和褚鸿宇穿着名贵西装,知道是有钱人,有钱人爱面子,而且一般不还价,于是他心思就来了。
  “这是传承了一千多年的法器,最近刚出土的,如果先生成心要的话,我给你便宜算。”他比划了一个食指。
  白玉干抬起头看了眼摊主,淡定道,“一块?”
  褚鸿宇,“……”谁给白玉干的勇气给一块钱的?
  摊主也不生气,笑眯眯道,“一万!”
  白玉干面不改色,“一百,不能再多了。”
  摊主,“……”好像遇到硬茬子了!
  112.世间的恶意
  摊主有理有据说了起来,“先生快别闹,你如果诚心要,我一千给你。
  你看见这上面的年号了没有?”启元五年”,知道是什么时候吗?是五国时期陈国的年号。
  五国时期青铜器的风格知道吧?那讲究一个器型圆满,线条飘逸,你看着神鸟的线条,多精湛……”
  褚鸿宇帮白玉干把话接了过去,“这是神鸟纹铜镜,真品在国家博物馆,需不需要给你百度下?”
  白玉干佩服地看着褚鸿宇,“……”够犀利!
  一阵尴尬的沉默。
  大概摊主也没想到这回事,一时半会间居然没接上话来。
  白玉干淡定地说了声,“一百!”随后在摊位上挑挑拣拣,选了一块破旧的铜片,“这个做搭头。”
  正自沉默的摊主一个激灵,醒悟过来。
  好啊,原来这根本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买主故意拿了一个不值钱的伪造铜镜,又借着砍价的机会摸出真正值钱的那个做搭头,以此来捡漏!
  小样,还以为自己很机智我看不穿吗?哼,别以为天下间就没有其他英豪了!
  摊主当下拿起铜片细细看来,却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漏,而是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铜片,铜片上除了几道明显的刮痕,什么也没有,根本不可能值钱。
  他先是一阵惊愕,跟着又大喜过望。
  古玩行业什么样人的钱最好赚?当然是这种半懂不懂家伙的钱最好赚了!
  拿定注意,摊主眼中闪过一丝狡诈,恢复了一开始的老神在在,笑嘻嘻开始吹嘘,“先生好眼力,这铜片的玄虚呢,还要从启朝铸九鼎开始说起……”
  铜镜拿来的价钱二十块,卖了一百小赚一笔,一块来路不明的铜片,根本没花钱,但还是要赚一笔滴。
  白玉干抱着手臂,静静地看着摊主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把一块破铜片吹成平常人买不起的古董。
  又一轮杀价开始……
  最后,白玉干一共花了一百五十买了铜镜和铜片。
  交易结束之后,两人对视一眼,都笑嘻嘻十分开心。
  这真是谁赚谁亏谁知道啊!
  这时一个老者从旁边经过,一眼看见了白玉干手中的铜镜,不由“咦”了一声,“这位先生,可否把铜镜给我看看?”
  白玉干无所谓,把铜镜放到了老者手中。
  老者拿了铜镜,先翻到镜背处仔细查看一番,然后才点点头道,“这镜子仿制得不错,是精品,上面的铜锈……”他又用指甲刮了刮,“是真的,看这锈迹,年代也不近了。”
  老者是这古玩街的一位古董鉴定大师,也是一位有名的藏师,来这里摆摊的,开店的,多多少少都认识他。
  此番看到他在大街上拿着一块铜镜解说,许多人都好奇地围了过来。
  “嗯,看形制……”老者沉吟,摩挲着镜背的手指停留在被锈迹严重覆盖的位置,“这里应该有监官花押,如果我没有看错,这应该是晚启对五国时期神鸟纹铜镜的仿制之作,可惜保存品相太差,不然大小也是个宝贝。”
  人群中有人问,“不是说是仿制的吗?仿制也卖得上价?”
  旁边有人解惑,“古玩里头,什么的仿制不值钱,唯独青铜器的仿制值钱。
  因为从很早以前开始,大家都一直在对过去的青铜器进行仿制,有一些精品的仿制价值甚至能和原器相差不大。
  大师刚才说的监官花押,就是皇帝下令仿照,并且在仿照出来的青铜器上打上监造官的签名。”
  摊主早在老者拿起铜镜之前就竖起耳朵斜过眼睛,准备听一段买主被打脸的笑话愉悦身心,但没想到一耳朵就听见了这个,心中不由升起浓浓的不祥的预感。
  就希望不值钱,就希望不值钱……他暗中喃喃自语!
  “那这值多少钱啊?”有人就说道,“我之前看到拍卖会上一个启国文海鸟的铜镜卖了七八十万!”
  “哪有这么多?”回答的人哂笑,“青铜器里的决定价钱的因素多着去了……就那面铜镜,镜身被铜锈腐蚀得那么厉害,边沿又坑坑洼洼的,最多也就几万块钱吧。”
  摊主一把捂住心脏,几乎承受不住世界的恶意!
  他刚才是多少钱卖给别人的,就,就……
  “啊,刚才那个小伙子一百就买到了这面镜子啊!”立刻有人帮摊主想起刚才的价格。
  “捡了一个小漏,运气真好啊。”周围的人感慨了起来。
  摊主的心口此时已经如同破了个大洞,小风唿唿地吹着,透心的凉。
  他眼被打瞎,脸被打肿,悲愤想,小漏又怎么样,几万又怎么样,就那破破烂烂的样子,肯定没人买,绝对没人买!
  老者分析完后,将铜镜还给白玉干,“市价大概有小两万,你眼力不错,如果想出,我给你联系联系。”
  白玉干正打算说不用的时候,一道声音传了过来,“张老,你在这里啊?”
  张老回头一看,眉开眼笑道,“赵老,你也来古玩街了?”
  人群分开一条道,一个老者带着两个年轻人走了过来。
  几乎在那几个人出现的同时,白玉干就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盯着他手上的东西,他顺着视线望过去,与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男子对上了视线。
  赵老说道,“我今天陪两个小友过来走一趟,我这两个小友想要收一块古镜,刚才我们本来在一条街之外,听到说这里有人捡了青铜古镜的漏,这才过来看看,就看见你了。”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停留在白玉干身上。
  赵老好奇地看了白玉干一会,才开口道,“我们想收一面古镜,不知道能不能看看小友手中的这个?”
  “那铜片你出吗?”赵老话音才落,站在他旁边那个脸色苍白的青年开口了,目标直指白玉干握在手中的铜片!
  这话一出,周围人都兴奋了,张老和赵老则暗暗皱眉,甭管要买什么东西,价钱怎么有在大街上谈的?
  张老左右看看,见到处都围着人也不是个事,“两位小友,你们赶时间吗?要是不赶时间,我们到前面的茶楼坐下来慢慢谈,怎么样?”
  白玉干看了眼青年,对方就是一个寻常的风水师,难道懂铜片的玄机?
  看了真是卧虎藏龙。
  白玉干有点儿好奇对方处于什么水平,“好,你们带路。”
  茶楼就是赵老和两个年轻人刚刚出来的地方,现在茶楼的老板见不止三人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大票的围观人士,略一思索,心中就有了底。
  他迎上前笑道,“赵老,两位谢先生,这是带着捡到了青铜镜漏的朋友回来了吧?”
  赵老点了点头,“嗯。”
  “请坐。”
  几人在店中坐下。
  这时店门之外还围着一大票的围观群众,连那卖了东西的摊主都将自己的摊子交代给别人照管,自己挤在人群里,暗搓搓来到此处围观。
  白玉干靠近褚鸿宇,与之耳语,“你能看出什么吗?”
  褚鸿宇具体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能看出不凡,“那块铜片应该被什么封印着,绝不可能是凡品。”
  白玉干笑眯眯道,“其实他们很有眼光,但是想从我手里把东西拿走,可不容易。”
  “那你打算给他们吗?”
  “这个看心情。”
  张老看着白玉干,客气道,“先生可否把东西拿出来我们观看观看?”
  “没问题。”白玉干很爽快地把铜镜和铜片拿出来放到桌上,用红绸布垫底的托盘中。
  这两样东西一出现在茶楼老板与赵老的视线之中,他们就暗自皱了皱眉头,原因无他,古玩店里许多藏有青铜古镜,品相还比这个好上不少,但刚才谢先生一眼扫过,什么理由都没有就说不要。
  至于现在……
  谢大先生,也就是脸色苍白那个青年动了手。
  他穿着一件灰色长衫,从宽长的袖子中伸出双手,那双手白皙修长,从指间到手腕无一不完美,像天生干精细活的。
  他的眼睛先在铜镜上面看了片刻,头几不可查地点了一下,接着视线又略带急迫地转移到旁边的铜片之上。
  这一下之后,他的视线几乎被黏在了铜片之上,移不开了。
  好半晌,他吐出一口气,抬起头来,再一次把视线放在白玉干身上,“这两样东西多少钱?”
  白玉干淡淡一笑,“不卖。”
  谢大先生的脸僵了一下,“七万,两件打包。”
  守在店门口的众人听到了这个报价,登时大哗,刚才白玉干花了一百五买两样东西大家都知道,只是没想到除了铜镜之外,铜片也是漏,一百五转眼就变成了七万块,天上掉馅饼了!
  混在人群中的摊主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捂着心脏倒地。
  天了,居然卖出去了,卖出去了,买的傻逼怎么专爱捡破烂!
  赵老动了动嘴,有点想说什么,可惜谢大先生目光灼灼地盯着白玉干,压根没有发现赵老欲言又止的便秘神态。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青年,孙子尧不屑地扫了眼谢大和谢小两人。
  113.两个粉丝
  “七万就想买这两件东西,从哪一个山沟里出来的,这辈子都没见过钱吧?”说到这里,他转脸面对白玉干,直接放出豪言,“这位先生,把这两件东西让给我吧,我出他出的十倍,你再顺便教教我怎么用。”
  这下外头的那些惊唿都传到茶楼中了。
  一百五变七万,大家也就感慨一下,但一百五变七十万,大家都不能淡定了。
  这哪里是天上掉下大馅饼?明明是天上砸下金元宝!
  摊主翻白眼,不由自主,软软倒了下去……
  周围一阵小小骚乱,几个热心群众把摊主从人群中扛出来,放到一旁开阔通风的地方去。
  摊主好一会才自晕眩中缓过神来。
  他没有再去管那两个宝贝究竟卖了多少钱,捂着胸口,步履蹒跚地朝着自己的摊子走去,满脑袋里都是七十万,七十万,七十万的东西他卖了一百五……
  当他回到自己的摊主,他看见摊子周围围了一圈人。
  七十万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周围,现在买家连同附近的卖主都对着他的摊子指指点点。
  摊主心如死灰。
  他走回摊子后坐好,就见那指指点点的人群中有一个越众而出,蹲下来看他的东西,问,“这个什么价?”
  死灰中突然燃起了一点火星。
  摊主愣愣地看着顾客好一会,都把顾客给看毛了,跟着张开口,扯出满嗓子吆喝来,“刚才有一个幸运的顾客在我这里花了一百五捡了七十万的漏!”
  “七十万,七十万,童叟无欺七十万!”
  “大家心动不如行动,行动不如下手,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过了这次货,就没有下个漏……”
  “唿啦啦”的一声,周围的人一拥而上。
  摊主笑逐颜开,好像看见了哗啦啦飞走的钞票又哗啦啦飞回来的情景。
  茶楼中,谢大先生瞟了眼横插一脚的孙子尧,目光很轻,但孙子尧却感觉脸上仿佛有什么东西滑过。
  这让他一怒,“你看着我做什么,有本事就给钱。”
  谢大先生收回目光,沉默了一会后,意识到面前这两个人也许不是单纯的运气好捡到了个漏,恐怕是和他同样的人。
  但一样又怎样,他谢大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白玉干看了看几人,仇家?
  谢大先生见白玉干淡定自若的样子,便报出了名号,希望白玉干见好就收,“在下千生门谢大,他是我弟弟谢小。”
  千生门,一个以修行阵法为主的风水门派,也是玄天帖发布的门派。
  白玉干坐在椅子上,闲适地后靠着,食指婆娑着下巴,然后正了正色道,“无门派,白玉干,他是褚鸿宇,我朋友。”
  “哇,他就是白玉干啊,我偶像,我偶像。”
  “他也是我偶像,废材变宝贝,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发达之后迎娶高富帅的代表。”
  高富帅褚鸿宇,“……”
  “他旁边的那个就是褚鸿宇,好有气质,好帅,两人在一起好般配,妈呀,我又相信爱情了。”
  “……”
  白玉干,“……”爱情什么?他和褚鸿宇根本没到那一步好不好?严格意义上来说,手都没牵!
  他这么一想,就把目光移到了褚鸿宇的手上,手指骨节分明,又修长,比电视上那些弹钢琴的手还好看。
  握在手里,应该手感不错。
  孙子尧连忙凑过来,“白大师,一剑封龙门,还被山主夸赞那个。”他激动地不行,“孙子尧,白先生幸会。”
  谢大看孙子尧的目光充满寒意,这个神经病,哪儿都要插上一脚!
  孙子尧暗暗给谢大送了一个眼神,有老子在,你别想买到那些东西,识相的赶紧滚,一会儿丢脸了可别怪我!
  就在这时,谢小突然动了,手中转着一把匕首,一个跳跃,将孙子尧逼到墙角,将匕首搁到他的脖子上。
  “对大哥无礼,该死!”说着谢小就将匕首一送,打算给孙子尧一点儿教训。
  这一幕把大家吓得够呛,只是两个古董而已,怎么发生这样暴力争抢了?
  孙子尧暴怒,“谢小,你他妈给老子放开,否则我师弟过来,一定弄死你!”
  就在这时,一道光朝谢小弹过来,正中他的手,把他的匕首震飞出去,插到了另一面墙上。
  谢小忍着手疼,回头扫视,“谁?”
  白玉干轻笑了一下,“买卖讲究公平,你这般威胁别人做什么?”
  谢小走过来,一掌拍打桌上,盯着白玉干,毫不客气道,“我大哥找你买东西,那是看得起你,管你什么身份,但凡遇到我们千生门,都客气一点儿。”
  褚鸿宇抬手,凝聚了一股力量,拍向谢小的胸口,把谢小一下震飞出了茶楼,“抱歉,我不客气了!”
  张老和赵老看着眼前这一幕,想说什么,但是又不敢,毕竟他们是普通人,不像褚鸿宇他们,一掌能把人拍飞!
  谢大站起来狠狠瞪了一眼白玉干和褚鸿宇,然后走去把谢小扶了起来,“我们走。”
  孙子尧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看着两人的背影,挑衅道,“跑什么,来打啊,不是那么会威胁人么?”
  谢小回头恶狠狠地看了眼孙子尧,“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我等着!”孙子尧冲谢小比划了一个中指。
  “孙子!”
  “你才是孙子!”
  “师兄,你又跟谢家兄弟起冲突了?”宗楷背后背着一把剑,朝茶楼走来。
  孙子尧一跃跑去了宗楷的面前,兴奋道,“师弟,快来,你不是想见白玉干吗?他就在这儿。”
  宗楷一听,眼睛一亮,一个跨步走进来,目光在室内横扫,最后准确定格到白玉干身上,抱拳行礼,“白大师。”
  白玉干站起来,回礼,“你好,请问你是?”
  孙子尧嫌弃他师弟说话慢,就把话接了过去,“白大师,他是我的师弟宗楷,我们是天水门的人,玄天帖的事你听说了吗?我们过来寻一些法器。”
  宗楷无奈地看了眼他过分外向的师兄,“白大师,久仰大名,您一剑封龙门的视频我不下看了十遍,很是仰慕。”
  白玉干微微笑道,“坐下说吧。”
  “好。”
  孙子尧和宗楷坐到了白玉干和褚鸿宇的对面。
  刚一坐下,孙子尧立刻又打开了话匣子,“白大师,简单来说,我们是你的粉丝,一直想见见你,今天终于如愿了。”
  白玉干有点儿高兴,风水界他都有粉丝了,“谢谢。”
  孙子尧直摆手,好像“谢谢”两个字折煞他了似的,“别客气别客气,对了白大师,你收到玄天帖了吗?”
  白玉干摇摇头,“没收到,不过我已经约好七星派,跟他们一起去,此番就是来寻一些法器,没想到遇到这些事。”
  孙子尧义愤填膺道,“千生门都是一群仗势欺人的主,白大师没必要放在心上,不过他们看上了大师手里的东西,估计还会纠缠。”
  白玉干不以为意,“这个没关系,只要我不给,他们就拿不走。”
  孙子尧见白玉干很好说话,就把座位移到了白玉干身旁,很小心翼翼地问道,“白大师,我能看看你的七星剑吗?我承诺,我不白看,我用十万作为酬劳,我实在太崇拜了……”
  白玉干,“……”
  天水门这么有钱?几十万,几十万的,随便给?
  宗楷把孙子尧拉过来,“师兄,那是大师的法器,怎么能轻易给旁人看,别强人所难。”
  孙子尧扒拉开宗楷的手,又坐回白玉干身旁,“要是白大师亲口说不能看,那我就不看了。”
  满足一下粉丝的小愿望,白玉干倒是可以接受,“我倒是想给你看,但是剑在家里,你想看也不行。”
  孙子尧有点儿可惜,“白大师,那你去参加玄天会的时候会带吧?”
  白玉干点点头,“会。”
  “那我到时候再看吧。”孙子尧挠了挠脸,“白大师,你有名片吗?能给我一张吗?”
  白玉干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这时褚鸿宇从荷包里摸出一张,放到桌上。
  白玉干偏头看着褚鸿宇,笑了笑,好贴心。
  褚鸿宇撇开脸,他都快成白玉干的保姆了,白玉干这个人,他只收拾他自己,房间里的东西能不动就不动,他和白玉干住一起,自然就他打扫收拾了。
  孙子尧看了看两人,暧昧一笑,把名片拿过来放到了包里,“白大师,铜镜和铜片还是卖给我吧,还是七十万,怎么样?”
  “行啊,不过还是按照市价来吧。”白玉干买过来也是打算吸收灵气,以他的修为,能做出比这更好的法器来。
  他们在这里谈买卖,褚鸿宇走去把墙上把匕首取了下来。
  那匕首不是凡品,黄品宝器,气场白雾淅淅沥沥宛若下雨,看起来十分有趣。
  战利品,他笑纳了!
  ……
  与那对师兄弟告别,白玉干看着新入账的十万,心满意足地和褚鸿宇继续去逛古玩街了。
  两人不是随便乱逛,而是去吸收那些宝器上的灵气,不过两人也没那么丧心病狂,全部给人家吸完,遇到有灵气的就吸收三分之二,给人家留三分之一,这样不至于宝器黯淡无光,失去光泽和作用。
  114.一个吻
  逛完之后,两人的修为都提升了一大截,白玉干到了凝气六层大圆满,而褚鸿宇到了凝气三层大圆满,只需要一步就可以突破,但这个突破并不容易,因为灵气不足。
  接下来要突破只能利用宝物或者机缘,亦或者丹药,希望他这次去参加玄天会,能得到一些机缘,争取突破。
  ……
  “师弟,这两个东西有用吗?”上车之后,孙子尧就把铜镜和铜片往宗楷手里扔,看这自然的动作,这些事没少干。
  宗楷一手拿起一样,仔细观看了一下,气感不若,尤其是那块铜片,“铜镜倒是一个极好的镇邪之物,不过这个铜片我看不出名堂,回去拿给师父看看。”
  孙子尧就惊讶了,他师弟可是这方面的天才,“师弟,你都看不出来?”
  宗楷摇了摇头,“嗯。”
  孙子尧可惜道,“那回去找师父吧。”
  “嗯。”
  孙子尧偏头看着性格有些偏冷的宗楷,问道,“师弟,你觉得白大师怎么样?”
  宗楷目光深了些,沉声道,“深不可测。”
  “嘿嘿。”孙子尧看着前方,“在玄天会上应该可以一睹白大师的风采,上次玄门大会我们应该来的,那样就能亲眼看到白大师一剑封龙门了。”
  “会有机会的。”
  “嗯。”
  ……
  树林里。
  “哥,下次遇到孙子尧那个狗崽子,我一定要把他杀了。”谢小握住拳头,一拳砸在一棵大树上。
  “谢小,你做事不该那么冲动。”谢大无奈,“白玉干那铜镜和铜片都是好东西,好好说,应该能买下来,结果你这么一闹,就便宜那孙子尧了。”
  “哥,我就看不惯孙子尧那贱样,装疯卖傻,每次都要他师弟给他擦屁股,偏偏他还一副以此为荣的样子。”
  谢大拍了拍谢小的肩膀,安抚道,“那是人家师兄弟的事,你操那么多心做什么?”
  谢小回头看着谢大,“哥,你在帮他们说话?”
  谢大眼神躲闪,底气不足,“没有。”
  “哥,你不会真喜欢宗楷那小子吧?”谢小警告道,“哥,我们千生门和天水门可是死对头,而且宗楷那小子绝对不喜欢你,你千万别犯傻。”
  谢大攥紧了拳头,“我知道。”
  谢小转移了话题,“对了哥,查出丘山师叔是被谁所杀吗?”
  谢大摇了摇头,“没有丝毫线索。”
  “继续查。”谢小发狠道,“一定要查出来,敢杀我们千生门的人,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
  云琅墓地。
  “纪汀,你想见的人已经死了吗?”
  纪汀说他要来墓地,然后白玉干和褚鸿宇就跟他一起来了,此刻正走到墓地大门口。
  纪汀虽是魂魄状态,但气息悲戚,点了点头,“大人,他比我先死。”
  白玉干,褚鸿宇,“……”
  忽然,走在前方的纪汀停了下来,痴痴地望着某个方向,那个方向站着一个浑身上下都透着斯文气息的男人。
  条纹西装,看起来就像从事文艺工作的人。
  白玉干和褚鸿宇循着方向看去,纪汀看的人是他吗?不是说已经死了吗?那人没死啊!
  “纪汀,你在看什么?”白玉干问道。
  “他……他……”纪汀缓缓把手臂抬起,指着男人。
  男人似有所感,回过头来,但他只能看到白玉干和褚鸿宇,冲两人点了点头,又回过头去了。
  白玉干疑惑不解,“纪汀,怎么了?”
  纪汀神色又悲伤又欢喜,好似没听到白玉干的话,低喃道,“他没死,他没死……”
  白玉干目光重新移到男人的身上,“他是谁?”
  “他是我的学生?”
  白玉干困惑道,“你不是演员吗?”
  纪汀歉意地看着白玉干,他没说过这些事,“演员是我之前的工作,后来我做了表演系的大学老师。”
  “哦。”白玉干问他,“要过去吗?”
  纪汀目光像黏在了男人身上似的,“大人,我过去他也看不见我,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白玉干叹了一声,“让他看到你,我有很多办法,不是问题。”他看出来了,那男人估计就是纪汀的执念,这股执念不消,纪汀根本无法被超度,只能做孤魂野鬼。
  纪汀苦涩地笑了一下,“一看到他,我脑子都好像不会用了。”
  “我去跟他说说?”白玉干劝道,“难道你不想知道,明明在你认知里已经死了的人,怎么还活着吗?”
  纪汀犹犹豫豫,最后同意了,“麻烦大人了。”
  “不麻烦,你也帮了我那么多忙。”
  白玉干和褚鸿宇朝男人走去,男人面前的墓碑上,贴着一张浅笑着的阳光男子照片,已经有些旧了,泛着黄色。
  男人看到两人走来,突然开口说话,“你们也是来看纪汀的吗?今天是他的忌日……”男人的眼眶红红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悲凉的气息。
  纪汀听了这话,忽而淡淡一笑,还记得他的忌日呢?
  忌日?
  白玉干一怔,他不知道,“你想见纪汀吗?”
  男人勐地把头转过来,眼睛里一刹那绽放出浓烈的神采,“纪汀没死?他是不是没死?是他让你们来找我的吗?”
  白玉干心口有些涩涩的,“他死了,但是我是道士,可以让你见见他,你要见吗?”
  男人急忙点头,他什么都顾不得了,只要能再见见纪汀,他死也甘愿,“要见,要见,可是我要怎么见?”
  白玉干四下看了看,“你找个位置坐下,闭上眼睛,我让你立马见他。”
  “好好好……”
  在男人坐下后,白玉干抬起手放到纪汀的后背,把他一下推向男人,男人身体微颤,入定了。
  褚鸿宇有一丝好奇,“你怎么让他们见面?”
  白玉干拍了拍手,“入梦就行了。”他忽然凑近褚鸿宇,“鸿宇,你想不想知道他们怎么回事?”
  褚鸿宇瞟了眼白玉干,“你别告诉我,你打算偷听。”
  白玉干嘿嘿一笑,“看看嘛,不碍事。”
  说完他拉着褚鸿宇坐到了旁边,一起入定,进入梦境后,他们躲在暗处,没让两人发现他们。
  “纪汀,是你吗?”肖峪呆呆地望着前方逐渐凝实的人,激动得身体都颤抖了。
  纪汀慢慢转身,凝望着肖峪,这个人比他死的时候看起来成熟多了,“肖峪,是我,我以为你……”
  肖峪冲过去一把抱住纪汀,声音如困兽绝望般低哑嘶吼,“我想你,我好想你,纪汀,想得我心都疼了。”
  纪汀把手臂抬起来,抱住这个他第一眼就觉得很特别的男人,轻声道,“我也很想你,唯一的心愿就是再想见你一面。”
  肖峪眼泪流出眼眶,此刻像做梦一样美好,“纪汀,你当初为什么那么决绝,怎么敢自杀?”
  纪汀理智稍稍回笼,他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肖峪,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跟我解释?解释什么?”
  肖峪把人放开,错愕道,“谁跟你说我死了?”
  纪汀盯着肖峪,“你妈妈带我来看了你的墓碑,说我把你害死了,她说,你为了来找我,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肖峪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慌慌张张的,“我确实出了车祸,但是我没有死,我妈……我妈骗你了!”
  “对不起纪汀,是不是因为我妈告诉你我死了,你才自杀的?”
  纪汀缓缓点了点头。
  肖峪心疼不已,“我出了车祸之后,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才醒来,刚一醒来就听说你自杀的消息,把我吓得魂飞魄散,纪汀,就算我死了,你也不该自杀,对不起,对不起……”
  纪汀摇了摇头,“不怪你,不用自责。”当时听闻你死了,就再也承受不了了……
  纪汀任教之后,斯斯文文,永远那么温文尔雅,站在讲台上教学,总是让人如沐春风。
  肖峪是刺头,走的关系上大学,刚上大学的时候,像小流氓一样,痞痞的,不服管教,总爱捉弄纪汀。
  纪汀修养好,不予他计较,还总是温和劝解他,希望他改邪归正。
  如果没有那次冲动,两人或许就只是单纯的师生关系。
  一次,纪汀上厕所,正巧肖峪也来了,两人相遇,纪汀总免不了说几句肖峪,反正就是劝他好好学习,不要浪费光阴,以免以后后悔什么的……
  肖峪本身耐心不多,恰逢那天心情不是很好,听得不耐烦,就起了坏心思,一把抓过纪汀,抵到墙上吻了起来,“堵住你的嘴,看你还怎么说?!”
  从那一吻开始,肖峪仿佛发现了新世纪大陆,也不闹腾了,总盯着纪汀的唇瓣,有好多次都把纪汀看得落荒而逃。
  而纪汀一逃,肖峪就觉得有趣,便开始追,纪汀逃得越厉害,肖峪就追得越紧。
  纪汀本来不喜欢男人,生生被掰弯了,由此也承受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后来这事被肖峪的爸妈知道了。
  肖峪家是做生意的,独生子,家长溺爱,不然也不会养成那样的流氓性格。
  独生子需要传宗接代,继承家业,自然不希望唯一的儿子跟男人在一起,虽说可以代孕,但传统的观念让他们觉得,别人生的,哪有自己生的好。
  就开始用尽所有的手段棒打鸳鸯,先是逼得纪汀被大学辞退,名声尽毁,而后又逼得纪汀在云城待不下去……
  总之手段层出不穷,纪汀被他们一家都搞得精神崩溃了,而肖峪的死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