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除了会验尸,还对风水地气等多有涉猎,以便在破案时有所帮助。
  所以袁战说这里有金戈气,还藏着金库,自然就是对风水地气观察之后得出的结论。
  哪知官差一听冲了过来,抢着问:“真有金库?”
  袁战道:“也许吧。但也不排除在下看走眼,别当真。”
  官差道:“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总要过去看个明白才行。”
  说着就要往院子里闯。
  袁战连忙叫住:“官差大哥,你可想清楚了,别误了正事儿。”
  官差怒道:“啰嗦什么,你们在这儿等着。”
  说着朝同伴施了个眼色,丢下三名仵作,跑进院子里。
  那名仵作看了袁战一眼,钦佩的问:“老弟,你是怎么看出这里有金戈气的?”
  袁战嘿嘿笑道:“一眼就看出来了。”
  仵作一听会意过来,朝他伸着大拇指,道:“还是你老弟大气,不怕他们,换成是我……”
  刚说到这里,就听院子里有人杀猪一般叫了起来:“有鬼啊……快来人,徐捕头被鬼抓进屋里去了,快来人,救命!”
  仵作一听就想要冲进去,却被袁战一把拉住了,便着急的说:“万一他们……”
  另一个仵作名叫冯老三,是兵曹司出了名的老油条,为人又奸诈又狡猾,见状说道:“他们自己愿去抓鬼,我们犯不上去陪着他们送命。再等上一会儿,要是还不出来,回去交差就是了,跟我们有什么相干。”
  说完,走到一旁悠闲的坐下了。
  过了一会儿,两名官差跌跌撞撞从里面跑出来,指着三人吼道:“聋了吗,为什么不进来抓鬼?”
  冯老三早就对这两人不满了,就顶撞道:“我们只负责验尸,不管抓鬼。”
  官差气结,一扭头见袁战在旁边坐着,顿时又来气了,叫道:“你,不是说里面藏着金库吗,给我找出来去。”
  袁战道:“你二位不怕被我找到了,都给藏起来?”
  官差怒道:“有本事你就藏,快点儿找去。”
  袁战嘿嘿一笑,站起来就往院子里走。
  “等会儿。”
  大概是看袁战答应的太痛快,官差又喊了起来,然后嘀嘀咕咕商量了半天,道:“我们跟你一起去。”
  袁战故意吓唬道:“真有鬼,这次可未必那么走运了。”
  官差哼了一声,拽出腰刀,指了指院子,让袁战前面带路。
  袁战大步向院子里走去。
  走进院门,绕过屏风,迎面一个六米见方的小池塘,假山居左,岩石上面雕刻一龙头,龙嘴喷吐,泻下一道涓涓细流,打在水面上轻波荡漾。
  袁战盯着池塘看了两眼,继续向堂屋走去。
  “等会儿。”
  官差在后面叫道,指了指左手房子,道:“往这边走。”
  袁战二话不说,扭头朝左边走去。
  快到廊下时,官差又给叫住了:“还是走那边吧。”
  袁战哂笑,又朝堂屋走去。
  看来刚才真把他们两个人给吓着了,有点儿疑神疑鬼。
  堂屋的门虚掩着,推开一看,里面一片狼藉,都是官兵在搜捕杨氏家人时给破坏的,其中有两个半人高的汉代官瓷最可惜,被人推倒在地上碎了半边。
  堂屋里面有隔间,袁战推门进去,见是一间闺房,帷帐、床单、锦被扔了一地,旁边还流了一淌血,早已干涸。
  脑补一下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袁战叹了口气,转身出来。
  “金库呢?”官差问。
  袁战冷冷回道:“谁告诉你们有金库了。这不正找着吗。”
  从堂屋出来,又进了东厢房。
  这是一间书房,墙边书架上摆满了书册,有些还是传承很古老的竹简,地上也扔了一些,好在没有被人破坏掉,也没经历火灾。
  袁战见书架上面露着一个卷轴,便伸手取下,打开一看,是一副仕女读书图,旁边手书字迹绢秀,一看就是出自女人之手。
  细看了一眼画上的女子,有点像穆敏,于是趁着两个官差到里屋翻找金银,就把卷轴收进锦囊里。
  官差出来后叫开了:“你这厮是不是故意耍我们,金库在哪儿呢?”
  袁战实在烦透了,就指了指东首一间柴房:“在那屋里呢,你们自己找去。”
  哪知官差叫道:“那屋有鬼。你去。”
  袁战心中一动,便朝柴房走去。
  起初看到这座院子,就是因为里面阴气缭绕,有阴魂徘徊其中,想趁机教训一下官差。
  可进来以后却发现异象不见了。
  难道都躲到这间柴房里了?
  推开门,发现里面除了一堆柴禾和劈好的木头,就是南面一个灶台,其他什么也没有。
  回头,见两官差都离得远远的,似乎很害怕的样子。
  就问:“刚才是在这儿吗?”
  官差回道:“对对对,就是这儿,有人把我推了进去,还把门给关了,要不是侯老二把门劈开,我、我真可能栽了。”
  袁战再回过头时,两眼一闭一开,眼前景象果然变了。
  就在灶膛里面,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洞里面鬼雾缠绕,阴气森森,隐隐传出鬼泣之声。
  袁战不解,宰相府里的鬼魂都被黑、白无常给收走了,怎么还会有漏网之鱼呢。
  想着就进了柴房,想要凑近些看清楚。
  可是人刚一进来,顿时就从洞里面传来一股吸力,拉着他就往里面去。
  袁战是可以抗住这股吸力的,但临时转念,故意“啊”了一声,跟着吸力跳进洞里。
  官差在后面看得很清楚,当然也听到了袁战那一声叫喊,可他们才不管他的死活,一看苗头不对,转身就跑,来到院子外面才叫道:“坏了坏了,又一个被鬼抓走了,这可怎么办啊,还是回去禀报大人吧,请暗卫来捉鬼……”
  袁战是安安稳稳落在地上的,直起腰,原地转了一个圈子,看清四周的情形之后,才道:“哦,原来都躲到这里来了。”
  就在他的身外,密密麻麻站满了鬼魂,一个个神情激愤,怒目而视。
  这些鬼都是宰相府刚刚被杀的人的亡魂,因为时日太短,没什么攻击力,充其量就是表达一下自己的情绪,所以对袁战来说,跟一群小鸡仔、一群牛羊,没什么区别。
  就是这场景,有点儿唬人罢了。
  分开众鬼,袁战缓步往里面走去。
  他看到前面有一鬼,超脱于众鬼之上,好像是他们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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