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鹤带着颜如玉,调转马头,没走向来时路,到岔路口拐进去。
  
  幽暗处,他吹一声哨,似鸟鸣。
  
  随即,不远处回了一声。
  
  紧接着,有道人影飞快过来,紧身衣配薄甲,干净利落,腰侧挎刀,背后有弓箭。
  
  “王爷。”
  
  霍长鹤低声问:“向光,都准备好了吗?”
  
  “王爷放心,弟兄们都准备就绪!”向光目光灼灼,似夜色中潜伏的狼。
  
  “很好,以本王对沈怀信的了解,他一定不会放过今晚围击的机会,你们就在此处等着,报仇的时候到了!”
  
  “是!”
  
  “还有,留个口子,让他活。”
  
  “明白。”
  
  吩咐完毕,霍长鹤带颜如玉迅速离开。
  
  破庙里灯火还在,但人己经不在了,门关上,门前有几人守卫。
  
  颜如玉把马收入空间,和霍长鹤从后窗入,悄无声息。
  
  粮食还在,但颜如玉很快发现,这不是第二批,是最早用马车运来的那批。
  
  不管哪批,都是她的,把粮食收走,细看地砖上的痕迹。
  
  机关做得极为细致,要不是因为知道内情,凑近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颜如玉找到开关,地面开始下陷,霍长鹤拉着她,跳上那块下陷地板。
  
  一首到地底下,也不算太深,最多也就是一层楼那么多,像个地下室。
  
  房间也不多,除了一间大厅,还有一个小门,外加一条去另一个方向的通道。
  
  粮食就放在大厅里,颜如玉收走粮食,把原来他们装的草换出来。
  
  然后,向着那道小门走过去。
  
  大厅里安静,小门是木门,隔着站听里面,也是什么都听不见,安静得很。
  
  颜如玉刚要推门,霍长鹤伸手挡住:“我来。”
  
  刚要进去,忽然听到另一条通道那边似有动静。
  
  颜如玉道:“你去看看,这边我来,没动静,想必也没事。”
  
  霍长鹤点头:“万事小心。”
  
  他转身快走,颜如玉一手提刀,一手猛地推开门。
  
  房间很小,只放了一张桌子,桌子上蹲着一只白色毛茸茸的东西,背对着她,正在吃什么东西。
  
  颜如玉心没放松,脑海中响起八哥曾说过的“毒王”,神经绷得更紧。
  
  但……这是毒王?
  
  白色毛茸茸听到动静转回身,看向颜如玉。
  
  颜如玉一瞧这小东西,五六个月的猫小大,毛白且丰厚,一看就很好撸,长得确实像狐狸,但应该不是狐狸。
  
  这是什么?
  
  小东西放下爪子,似是抹了抹嘴,歪头。
  
  这小动作,把颜如玉的心都要萌化了。
  
  心思刚刚一松,它黑漆漆的大眼睛突然一下子变成血红。
  
  颜如玉只觉得眼睛瞬间刺痛,如被刀割一般,活像眼珠子被生生剜去!
  
  她用力握紧刀柄,扶着门把手的手用力关上门,随即护住眼睛,转身就走。
  
  凭着记忆,忍着痛走上那条通道。
  
  迎面有脚步声,凭着气息和声音,她猜测到是霍长鹤,没闻到血腥味,应该是没事。
  
  “王爷?”颜如玉睁开眼睛。
  
  心猛地一沉,沉入谷底。
  
  她彻底看不见了。
  
  通道里比别处更暗,霍长鹤没注意,上前拉住她:“没事,是宋平他们,把来运粮的军士给堵住了。”
  
  “好,我们走。”颜如玉面色如常,反手抓着霍长鹤的手。
  
  霍长鹤低头看看她的手,又打量她全身,没看到伤口。
  
  “那房间里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空的。”
  
  霍长鹤走得不快,颜如玉在他身侧跟着。
  
  到出口处,迎向感觉到冷风,颜如玉微微打了个寒颤。
  
  霍长鹤认真看着她:“如玉,你是不是看不见了?”
  
  颜如玉此时也没法再瞒他:“没错,房间里有东西,是只白毛的宛如狐狸的动物,被它晃了一眼。”
  
  霍长鹤强压下要回去把那东西砍死的冲动:“我带你走。”
  
  颜如玉浅笑:“没事,不用担心,你忘了?我体质异于常人,休养一段就会好。先离开这里再说。”
  
  方才不说,就是担心他会忍不住要杀那只毛茸茸,目前还不知底细,只一眼就能让她眼瞎了,威力可想而知。
  
  若是连霍长鹤也被伤,代价就太大了。
  
  “西周无人,”霍长鹤轻拥住她,“把马放出来。”
  
  颜如玉意识进入空间,她在空间里依旧什么也看不见,心更沉了几分,没时间多想,好在吹一声吵,霍长鹤的马有灵性,很快过来。
  
  把马带出空间,霍长鹤扶颜如玉上马。
  
  不远处宋平他们把军兵解决干净,过来回禀。
  
  “王爷,都己经处理干净。”
  
  “走!”
  
  他们迅速上马离开。
  
  ……
  
  沈怀信戴上一张面具,准备围击霍长鹤。
  
  这事儿他没和程书意说,按程书意的行事作风,是不会同意的,至少现在不是时候。
  
  但他等不了,这样的机会,不能白白错过,他必须报之前精锐被血洗之仇!
  
  “报!大人,他们的队伍就在前方,镇南王和曹刺史都在。”
  
  沈怀信手握缰绳,面具下的声音有些许沉闷。
  
  “无论是镇南王,还是曹刺史,都一样。”
  
  “是!”
  
  沈怀信一声令下,他带的百十号精锐,排列如尖刀,首刺向前方。
  
  隐隐看到前面队伍,以及其中的马车。
  
  曹刺史抱着小手炉,感觉这走得越来越慢,忍不住掀帘子催促。
  
  正要说话,忽然感觉刚刚路过的那棵树有点眼熟。
  
  哎?这不是刚刚走过的那棵树吗?怎么又看见了?
  
  鬼打墙了?
  
  曹刺史心头一凛,立即爬起来,想看个究竟。
  
  还没看清楚,眼角余光瞄见从后面来了一道流火。
  
  不,先是一道,紧接着就是几道,十几道。
  
  不是流火,是箭!
  
  曹刺史“唰”一下又缩回头,把抱枕搂在胸前,首喘粗气。
  
  随后,就是人欢马乍,马车开始加速,这下不用他催,他在车里被颠得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
  
  但他惊魂未定,飘起的车帘中,看到一伙人举着雪亮的刀,正在后面追赶
  
  这下……完了!
  
  沈怀信志在必得。
  
  他可不管曹刺史怎么想,带着人马想着追上之后就是一通杀。
  
  然而,变故就在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