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先生发现,马车不见了。
  
  可他刚才在山坳中,根本没有听到一丝动静。
  
  就……悄无声息的没了?
  
  胸口涌出几分怒意,他己经有好久没这么动怒了,回头看看颜如玉和鬼王的方向。
  
  好,很好!
  
  事不宜迟,两名黑衣人护着他,再次进入山坳,趁夜色,仗着地形熟悉,消失不见。
  
  颜如玉可不想和这些赤童缠斗,借机扔出几颗毒丸,但对这些人根本不起作用。
  
  小炸弹倒是能炸死,到时候溅一身血,一点血就是一个灼伤点。
  
  真是让人头疼。
  
  “走!”颜如玉当断则断,不再恋战。
  
  鬼王带着手下跟在她身后,迅速离开。
  
  颜如玉骑上马,鬼王和手下的马也在路边。
  
  手下上马,鬼王手指一弹,他们的两匹马嘶鸣一声,空着跑了。
  
  鬼王无奈摊手:“实在不好意思,不如可否方便共乘一马?”
  
  颜如玉:“……”
  
  “哎呀,方才打架用了真气,这会儿实在是……”
  
  他捂着胸口咳嗽起来。
  
  颜如玉:“贾公子,你身体好得能打架,这咳嗽装得实在不像。”
  
  霍长鹤摘下面具:“我真的是身体不好,就是时好时坏。”
  
  颜如玉懒得听他狡辩:“上马。”
  
  霍长鹤欢欢喜喜,轻身跃上马背,落在她身后,看似把她圈在怀中。
  
  颜如玉微蹙眉:“后退些。”
  
  霍长鹤摸摸鼻子:“你准备去哪?”
  
  “当然是回队伍中,贾公子,我只能把你放到城门口附近,无法远送。”
  
  霍长鹤点头:“行啊,我明天也上路,文家没意思。”
  
  颜如玉没理会他,加快速度。
  
  霍长鹤又问:“你以前见过赤童吗?好似对他们挺熟悉。”
  
  颜如玉冷笑一声:“见过,还见过他们死的样子,有个倒霉的家伙还受了伤,弱鸡得很。”
  
  霍长鹤:“……”
  
  “你觉得,赤童和夺香散会不会都是墨先生搞得鬼?”
  
  颜如玉其实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墨先生自称是为翼王做事,赤童用来杀人,夺香散用来控制朝廷官员,的确是个双管其下的好法子。
  
  霍长鹤见颜如玉不说话,有点无奈,他这个身份变来变去,的确无法取得颜如玉的信任。
  
  到城门口附近,颜如玉催促霍长鹤下马,头也不回离去。
  
  霍长鹤悠悠叹一声。
  
  颜如玉回到队伍,把马还给马立羽,马立羽见她换了装束,心头猛跳。
  
  莫不是真的杀了文青卓,弄脏衣裳,所以才……
  
  颜如玉没多做解释,回去见到银锭。
  
  “怎么样?”
  
  银锭笑得眼睛眯起:“您的药真是厉害,那家伙现在还没醒。”
  
  颜如玉本想要了那个家丁的命,但经过方才的事,还是先作罢,说不定利用他,能钓到墨先生。
  
  到大夫人身边,除了霍长衡坚持不住睡着了之外,大夫人和霍长旭都没睡,眼巴巴等她。
  
  见她回来,都松口气。
  
  大夫人也没多问,催促她赶紧休息。
  
  颜如玉闭上眼睛,意识进入空间,查看从文青卓那里得到的几页纸。
  
  镇子,粮库里的草药,墨先生口中的“药人”,还有之前道观大殿中和她极其相似的神像,暗室中那些被放血试药的女子,以及诡异的赤童。
  
  这些之间,似乎相隔甚远,但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颜如玉手指轻点这个镇子的地图,文青卓死前曾把这里当做跳板,据他说,等事情办成,翼王就会调他入京。
  
  看来,必须得去这个镇子走一趟。
  
  惊心动魄的一切过去,次日一早,起来洗漱,吃点东西准备出发。
  
  颜松的病有所好转,但仍旧虚弱,由马立羽来主导下令。
  
  颜如玉趁机问道:“马大人,照我们的路线,会咱过安泰镇吗?”
  
  “路过,”马立羽点头,“安泰镇虽然不大,但有位置优势,再加上特殊原因,算是个重镇。”
  
  颜如玉疑惑:“什么特殊原因?”
  
  这下轮到马立羽惊奇:“你不知道?”
  
  颜如玉心头微沉,脸上不动声色:“不知道,以前一首在家里,缩在后宅,外面的事并不知情。”
  
  马立羽:“……”
  
  涌起浓浓愧疚,真该死啊。
  
  “安泰镇,是当朝老首辅的故里,老首辅家一门三杰,他们父子三人都是朝中重臣,每年都要回乡祭祖。
  
  老首辅还出资建了书院学堂,还修桥补路,因此,百姓们还给首辅建了座生祠,据说生祠附近的寺庙现在也是香火鼎盛。”
  
  颜如玉微抿唇,马立羽看一眼颜松的方向:“你想去安泰镇看看?放心,一定有机会。”
  
  “怎么说?”
  
  “颜大人一心想往高处爬,这种机会,怎么会错过?他定然会去首辅生祠中拜望。”
  
  颜如玉恍然大悟:“多谢马大人。”
  
  队伍继续上路,快到中午时,两匹快马自道上飞驰而来,马上两人手中拎着东西,后面也驮着不少。
  
  到队伍近前,勒住马,笑眯眯对颜松道:“颜大人,又见面了。”
  
  颜松本来就难受,眯着眼睛趴在马背上,听到声音心头一激凌,睁开眼看到十分不想见的人。
  
  “你……”颜松忍住气,“大当家怎么又回来了?”
  
  “事情办完了,自然要回来的,”霍长鹤以下通知的口吻继续说,“接下来还要与大人同路。”
  
  颜松:“……”
  
  霍长鹤催马到颜如玉他们近前,翻身下马。
  
  霍长衡高兴地挥手:“大哥哥!”
  
  他对大当家的印象很好,又有本事还会说话,又能打猎。
  
  “小公子,你好啊。夫人,少夫人,又见面了。”
  
  大夫人热情假笑:“是啊,这么快又见面了。”
  
  颜如玉淡淡扫他一眼:扮个病怏怏的样子不方便,这是又扮回大当家了。
  
  “我来的路上买了些肉和米面,给大家补一补。”
  
  霍长鹤说着,把东西放到小车上。
  
  银锭十分高兴,这下又有好吃的了。
  
  颜如玉吹声哨,八哥飞来落在他肩膀上:“银锭银锭,富贵昌定,银锭银锭,干过金铤!哦哟哟,谁最有钱,银锭银锭!”
  
  银锭腿一软,小车差点翻了。
  
  金铤目光凉嗖嗖,握刀的手紧了。
  
  霍长鹤再次后悔,把这鸟给颜如玉,过于草率。
  
  正要开口说话,八哥又叫:“耳朵红了嘿!”
  
  霍长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