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木木睡到自然醒。
木木可以，花生不行。
毕竟是在老宅，新年第一天，老爷子起来了，他做晚辈的，哪里好意思赖床。
何况家里还有客人。
只是，看见他一个人，姑奶奶就问了；“你媳妇呢？不会还没起床吧？”
花生不太想搭理她，总觉得她看木木的眼神，像是挑剔的婆婆看不惯儿媳妇。
但想到她是长辈，还是客人，花生只好道：“木木还在睡。”
“哎哟，这都几点了，还睡？”姑奶奶看着老爷子开口：“咱们家也是有规矩的吧？做媳妇的，不起来做饭就算了，还睡懒觉？”
蒙婉莹忍不住开口：“表姑，木木怀孕了，当然不一样。”
她没说，就算没怀孕，木木也是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
她儿媳妇，她都没说什么，一个外人在这里叽叽歪歪。
老爷子也开口：“什么规矩？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讲那一套？新惠，你在港城呆的，更应该与时俱进才对啊。”
莫新惠道：“表叔，虽然季家是挺有钱，可咱们是娶孙媳妇回来，不是娶了个祖宗。”
“闭嘴！”老爷子实在忍不住了，生气道：“木木在我心里跟花生是一样的，你看不惯，回你自己家去！”
姑奶奶脸色不好看，再没说什么。
木木起床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
这个时间，除了自家人，还没有其他客人来拜年。
花生照顾她吃早饭，莫新惠在旁边看了看，撇了撇嘴。
她倒不是故意针对木木，就是看见木木，想起自己当初嫁到港城，伏低做小，低眉顺眼，也是和木木差不多的年纪，却尝尽了人生的酸楚。
现在看见木木，明明是个孙媳妇，却备受宠爱。
她心里不平衡罢了。
而且，她自己是觉得，莫家的门槛，可比季家高多了。
季家算什么，不过是商贾之家。
哪里比不得莫家。
可现实却是，她的外孙女在港城找男朋友，高不成低不就。
真正豪门里面的，人家看不上她。
一般的有钱人，她又看不上人家。
莫新惠没办法，这才想着来首都碰碰运气。
刚来那天，她就让人把适龄男青年的资料收集了起来，却发现这里面的人，统统配不上她外孙女。
怎么木木就这么好运气，能找到花生这样的？
她外孙女差了什么？
花生和木木小两口甜甜蜜蜜吃了早餐，完全无视客厅时不时看过来的不怎么友善的眼神。
吃了饭，木木换了衣服，花生又给她系了条围巾。
今天是新年第一天，两人都穿了件纯白色羽绒服，围巾都是大红色。
“这是要出门？”莫新惠问：“花生你不留在家里招待客人吗？肯定不少人来拜年。”
花生道：“有我爸呢。”
“你爸是你爸……”
花生笑着看她：“我得陪木木出去散步，天大的事，都比不上我陪老婆。”
“这孩子！”花生和木木离开，莫新惠忍不住看老爷子：“表叔，女孩子可不能这么惯，惯坏了，好吃懒做可怎么办？”
老爷子不耐烦地开口：“家里有保姆，懒一点怎么了？都说了，他们小两口的事，你别管。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我这也是为了花生好，没见过这么宠媳妇的，这以后花生一点儿尊严都没了。”
“你之前还说莫家有没有规矩，我看你嫁到外地几十年，才是把规矩都忘光了吧。”老爷子喝了一口茶：“老莫家男人疼老婆是出了名的，你不知道？”
莫新惠表情有点讪讪。
她嫁过去几十年，老公别说疼老婆，新鲜劲儿过了，都不一定想得起她是谁。
好在最后她把大房熬死了。
可她快七十了，她老公快八十了。
都这个岁数了，还有什么疼老婆不疼老婆的。
“那表叔，到时候你把关，可要给蓉蓉找个疼老婆的。”
老爷子看她一眼：“你也是有女儿的人，你想想，如果你女儿嫁过去，对方长辈这么阴阳怪气，你心里什么滋味？”
小区里，花生揽着木木的腰身，跟她说：“早上妈偷偷跟我说，姑奶奶就是看不惯家里人都对你这么好。”
木木奇怪道：“为什么啊？”
“因为啊，她当初嫁过去的时候，那边那个爷爷已经有老婆了，她是二姨太。从嫁过去好像就被欺负，受苦，现在才熬出来。”
木木忍不住感慨：“那她得多爱那个男人，才甘心和另外一个女人共享一个丈夫啊。”
“她一开始不知道，后来知道了，那爷爷跟她说，和另外一个女人是联姻，没有感情。”花生说：“她信了，不远万里跟他走了，之后，他又有了三姨太，四姨太……”
木木：“……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