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画好,不像光是说让他想象,比较清晰明了。
  左良坐回主刀位置上再详详细细观察学生画的锥切范围。由于他自己内心里对微差没有谱,看学生画的东西基本上脑子是算不出来最精准旳,只能模棱两可地觉得尚可。
  最终必然是需要下刀赌赌了。左良拿起手术刀,心里想好如果这刀下去感觉不对,学生画的不对,只能是立马改全切。
  见老师真的按照他们所想的开始下刀,耿永哲的心头有点蹦蹦跳,是紧张。
  不清楚自己和谢同学讨论的手术路径图是不是对的,能不能行,会不会算错。另一方面,耿永哲是怕没能把和谢同学讨论出的手术路径图结果完美复制到手术实践中,若是他画的线和计划的有偏差,是他的锅无疑了。
  只能看老师的刀下结果如何。
  左良的手术刀放下去了。
  阴式手术术野是局限的,旁边的人受困于主刀操作时看不太清楚。再说了这样看过程切成怎样是看不出结果的,需要等切出来的肿物送去病理检查才能最终确定是否切到位。心急的话,应该是从主刀的表情上做判断。
  有经验的医生只要把刀尖挨入到人体组织的刹那会有手感直觉反馈回大脑,根据临床实践锻炼的手感,医生能感应到究竟自己切到的组织是好是坏。
  其他人就此暗中瞄瞄起主刀的面部变化。
  左良口罩外的眉目显得很肃紧,眼睛专注,是注意力全部积聚在刀尖上没变动。
  这个情况说明——开头对了。
  如果路径不对,切的地方不对挨肿瘤的话,手术医生肯定第一时间撤刀重来,脸上会闪现出晦气的神态,甚至来一句哀叹。
  由于开头对,主刀的精气神全上来了,接下来一口气按照这个对的方向去切。
  挖挖挖,一圈刀下去,肿物顺利地被挖出来。
  赶紧送病检,看这个切的边缘对不对。
  等待快速病理结果出来时,一帮医生提心吊胆。
  终于结果回来,是对了。
  左良忍不住夸两个学生道:“不错不错。”
  能算出来的是谢同学,幕后大功臣的是谢同学。耿永哲心想。
  谢婉莹同样在回想耿同学完美复制路径图到人体上的过程,让人喟叹她班里男生没有一个可以小看的。
  默默无声的杜海威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意。
  左良和两同学只知道,别看今天杜老师没作声,但是有大佬在手术室里坐镇是不一样。没有大佬的兜底,没人敢尝试。杜老师是像个伟大的父亲默默守护他们这些后辈。
  躺在手术台上的王翠并没有全麻,意识是清醒的,在手术过程中能听见医生们说话。叫她惊讶的是,给她做手术的医生一而再再而三地问耿永哲的意见。貌似耿家大儿子更像是在指挥这台手术的人。
  后来听医生说这个手术很成功不用全切,她的手术时间一共只用了不到半小时。王翠不得不惊叹首都医生是不像地方小医院的医生,过于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