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其他小说 > 坏了,我成大腿了! > 第18章《瞎子》
  陈燔很“悲愤”,他不光被强行上了“力度”,完事还得半裸著身子给人拍照——之后还有几场戏他都得维持这个造型,但眼下布景都还没影,只能先拍照记录,回头好让化妆师照着画。挨揍当然是假的,但多少还是有几分疼痛感。
  
  
  佟俪娅很欢乐。一方面自然是建立在陈燔的痛苦上;另一方面,这是她最后一场戏。
  
  
  她杀青了!
  
  
  “走,江边烧烤,我们庆祝丫丫杀青,问问宾馆头都有谁闲着,全叫上。”宁皓一挥手,大家集体出发。临走,他还交待道具组,抓紧时间拆换布景。
  
  
  路边摊,江风不大,正适合撸串。重庆烧烤著名的应该是烤鱼,不过陈燔总觉得这玩意不应该叫“烤鱼”,与其说是烤,还不如说是煎或者炖。不过眼下听了本地人的解释才明白,这鱼就是先烤熟了再炖——烤的过程看不到而已。
  
  
  今天的主角自然是丫丫,几个大老爷们轮流敬酒。刘骅这会儿刚与人喝了一杯,回头发现宁皓坐自己位置上与黄勃正聊着什。于是他见陈燔身边有座儿,就顺势坐下。
  
  
  “刘老师!”陈燔举杯示意。
  
  
  “什刘老师,别学那帮外行老师长老师短的。都是中戏的,自己肚子有多少墨水自己知道。不过你也别喊我骅哥,片场听你这叫过,但你岁数太小了,还是叫我刘叔,或者骅叔都成。”别听刘骅这说,其实那个年代大学生还是很值钱的,别管来自哪个学校。
  
  
  “哎?那不差辈了,勃哥他们都叫你骅哥,咋我就得叫你叔?”
  
  
  “你哪年生的?”
  
  
  “86”
  
  
  “我61年,管我叫叔你还吃亏了?”刘骅假装不满。
  
  
  “不吃亏,我还占着便宜了,我爸62的。”陈燔举起了杯子,“我干了您随意。”
  
  
  刘骅赶忙劝道:“悠着点,你这酒量全剧组谁不知道?”
  
  
  “高兴嘛!”陈燔吨吨吨吨,照干不误,“丫姐是我介绍来的,她顺利杀青,我也算举荐有功。”
  
  
  刘骅也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接着话:“嗯,那丫头不错的,我就说,咱中戏出来的水准都差不了!”
  
  
  “那是你不知道我有个姓唐的学姐。”陈燔小声嘀咕。
  
  
  “你说什?”
  
  
  “没啥,我是问您,我表现咋样?”陈燔赶紧岔开话题。
  
  
  “也不错,比那丫头还好。你们几个年轻人头,黄勃最好,你第二个。”刘骅老前辈风范十足,“不过你别太得意,勃儿这个第一比你这个第二可强太多了!”
  
  
  “谢谢骅叔。”陈燔赶紧再干一杯。
  
  
  “哎你喝这急做啥!”刘骅觉得这小子今天状态很反常,平时都是躲著酒,今儿咋了?
  
  
  “没事儿,高兴!您接着说。”
  
  
  “嗯,台词这块儿,看得出来你学方言也下功夫了,但味道总归差了些;郭焘那个能唬住外地人,但你这个连外人都唬不过去......不过这块我也就这样,年纪大了,学习能力下降;但你可别拿我当标杆啊!”刘骅语重心长,他这是真起了爱才之情。
  
  
  “嗯,宁导也说了,让我和丫丫后期的时候再补录一些台词。不过谁说我唬不住人?”
  
  
  陈燔喝嗨了,有些自我放飞。
  
  
  一阵江风吹过,他忽然抓起根筷子,又挪了个酒瓶到自己面前。
  
  
  叮叮叮叮叮,陈燔随意的一阵敲击,惹得一圈人都向他看去。他只当没注意到众人的眼光,开始拿筷子酒瓶打节拍:
  
  
  “秋天的蝉在叫,
  
  
  我在亭子边我要说走喽!
  
  
  .....
  
  
  之千的烟雾波浪
  
  
  啊黑巴巴天好大哦!”
  
  
  佟俪娅没听懂,只觉得好玩,但越听到后头就越觉得压抑,也不知道为啥。
  
  
  王逊在旁边小声的说:“燔子这西南官话味儿已经像了个十足,这词儿可真接地气。”
  
  
  刘骅开口想问,但陈燔手的筷子还在不急不缓的敲击著酒瓶,莫名的感染力也影响到了他。
  
  
  “拉们讲是那家,
  
  
  离别是最难在!
  
  
  ......
  
  
  漂亮的小姑娘些都不在我边边喽!”
  
  
  一大半的人已经跟着打起了节拍,陈燔人已经彻底陷在歌词了。他把筷子一丢,用一种低声嘶吼的感觉唱出了最后两句:
  
  
  “斗算之日子些再唱安逸,
  
  
  我也找不倒人来讲喽!”
  
  
  一首歌唱完,四下一片寂静。
  
  
  陈燔已经两眼泛红,他突然站起身子:
  
  
  “我上个厕所!”
  
  
  刚在与佟俪娅碰杯的时候陈燔忽然想起件事:今天是他的离婚纪念日。
  
  
  “前世”,他是工作后的第三年结婚,妻子是大学同学,两人谈了五年恋爱。
  
  
  日子倒也没啥太多波折,唯一的问题是,妻子是跑业务的,经常一出差就是好多天,某段时间干脆就常驻外地。
  
  
  而他自己又是个标准的加班狗,996算正常,熬夜通宵也常见。
  
  
  俩人距离远了,感情也就淡了,最终算是和平分手。
  
  
  但人,总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在某个不用加班的夜,酒量不好的他突然学会了自斟自饮。
  
  
  然后就听到了这首歌,工作上生活上积累下来的所有负面情绪在一瞬间爆发。
  
  
  刚才的酒精似乎激活了这段回忆。
  
  
  “上次去魔都怎没想到去学校看看她呢?”陈燔在厕所镜子前发了会儿呆。
  
  
  不知道是之前歌唱把情绪宣泄掉了,还是刚才的尿把酒精排泄走了,他突然清醒过来:
  
  
  哎?我特刚唱了啥?
  
  
  特娘得老子这五音不全的,可学不了夏洛啊!
  
  
  那边王逊正给人解释歌词大意,说着说着突然一拍大腿:“柳永的《雨铃霖》啊这是,我中学追女孩子特地背过!”
  
  
  黄勃好想吐槽,就迅哥这模样追妹子靠背词有啥用!
  
  
  但想到自身情况,欲言又止。
  
  
  刘骅见着陈燔回来了,赶紧拉着人的手问:“这歌你写的?”
  
  
  “不是,我夏天刚跟人学的,就在这儿附近。”陈燔毫无音乐基础,唱歌的唯一的优点就是感情投入——哪怕跑调。
  
  
  他可没这脸皮冒认作者,于是只能化身某乎故事家,
  
  
  “就暑假的时候,我在罗汉寺当义工,一天晚上我在江边溜达,看着有个与我差不多大小伙儿背着把琵琶,一时好奇就过去接触了下......”
  
  
  “但你这唱得可投入,有真感情在头,我看你眼睛都红了!”
  
  
  “没有感情,全是演技,对,我这是演技!”陈燔胡乱回答,打死不认。
  
  
  “那你就是把对丫丫要离组的伤感之情代入进来了!”刘骅这个岁数的人,不管男女,都喜欢拉郎配。
  
  
  众人跟着起哄,追问打算什时候表白。
  
  
  陈燔一甩手:“第一,当这些人表白了。万一丫姐不答应,我不是很没面子!第二,我还是个孩子,着什急啊!”
  
  
  黄勃继续胡搅蛮缠:“你不试试咋知道人答不答应,面子算个什东西,而且我追我女朋友的时候,就与你差不多大。”
  
  
  “勃哥你居然有女朋友?我以为你这模样只能出家了!”
  
  
  陈燔嘲讽起黄勃毫无压力,他们早就处成哥们了。
  
  
  “我尼玛,这组可不止我一个长得寒碜的。”黄勃冲着旁边一努嘴。
  
  
  “都看我干嘛,我结婚都好久了!”王逊见众人的目光都转向自己,“再说我这也不叫寒碜,最多只能算有特色!”
  
  
  “放心,你会离的。”陈燔内心独白,这话自然不能说出口。
  
  
  接下来众人开始互相打趣,陈燔暗松一口气,总算是歪楼成功了。
  
  
  他环视一周,发现佟俪娅还在看着他,嘴角略带一丝笑意。
  
  
  眼眸如星,与头顶的星空相映成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