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烊，又过了一会儿，秦空才去王府商场。入夜正是商场热闹的时候，直梯口很多人等着，他就从扶梯上去。
扶梯正往三楼运行。抬头一见李丹尼站在扶梯口像个门神俯视着他。秦空往旁边移了移，紧紧抓住扶手。他怕李丹尼会一把把他推下去。
还好站到了他面前，李丹尼也没有伸手。
两人对视着，过了一会儿，李丹尼说：“托尼老师！你为什么要一直针对我？”
“针对你？”秦空莫名其妙。
“你把我的员工我的总监挖走，你把店开在我头上！不是故意气我吗？”
秦空没忍住笑了，摇摇头，“你想多了，我做这些事情从来没想过你。”
说完绕过他继续上楼了。
李丹尼呆呆地站在那里，半晌才反应过来，回到店里，坐在沙发上抱着头喃喃：“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
发型师们坐在自己位置上玩手机，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店长这几天已经有些失常了！
尤其是今天都在传顶流开业三天超过了千万业绩！
他们开业三天的时候都在打广告送礼品花钱好吗？
这直接刺激得李丹尼沉默了一整天！
现在他能够叨咕两句发泄一下也好。
何况他们也需要安慰啊！
以往衣香鬓影谈笑风生的店里此刻冷冷清清。
女人们就是追名逐利，尤其是这些有钱的女人。以前还罢，现在一个全国知名的明星造型师在头上，她们简直没可能再来帝凡。
现在就有几个女人在顶流，秦空刚进门，同事们还没打招呼，就被花枝招展的女人们围住了。
富婆们并不喜欢和其他人夹杂到一起。所以前两天只是通过林琅走后门办了卡，没来跟着凑热闹。
今天预约制一实行，最先预约的就是她们了。因为其他办卡的客人基本也做过头发了。
秦空这才明白！难怪李丹尼刚刚在扶梯口等着他！
原来是因为他店里的客户都跑到顶流来了！
秦空又没经手办卡的事儿，前三天接待的都是新的客人。还真不知道这么多帝凡的女人办了卡。
而且都出手大方，充值很多。千万业绩里，她们贡献不小！
这是会员，也不能得罪，秦空只得回答她们各种问题。
偏偏她们不问造型只问八卦，问他和梁安歌的关系。
秦空都怀疑林琅是否保守了秘密。
正疲于应付，廖总走进来，“托尼老师！恭喜啊！你们创造了销售神话！”
秦空连忙挣脱她们，跑过去握住廖总的手，“谢谢谢谢！辛苦了！”
廖总看看他身后那群眼睛冒光的女人，“都说托尼老师不爱说话不爱理人，却对我说了两个谢谢跑步来迎，我真是三生有幸啊！”
“哈哈哈……”女人们笑得花枝乱颤。
秦空无语。
廖总继续说：“今天你们实行预约制了，很多人还不知道，或者不相信，白天还是人群聚集。我们劝导了半天，还发了通知。
到下午，基本云州都知道了。这会儿，估计全国关注你们的都知道你们实习预约制了。也知道你不在顶流坐阵了。”
秦空也没关注新闻，看看前台。
前台点点头，“嗯，现在我们的预约制都上热搜了！”一脸怪异的表情。
秦空也没注意，点点头，“上热搜了也好，刚好帮我们宣传了，免得一堆不知道的人不约而来。”
“那托尼老师，我这边明天就让安保撤了？”廖总看着他。
“行。”秦空点点头，“辛苦他们了！”转头对前台道：“看有多少安保，明天准备多少个红包发给他们。”
廖总拍拍他的肩，“托尼老师你真是个实在人！下次有需要他们还愿意辛苦！”
廖总走后，秦空又转身面对几个富婆，“你们如果要做头发，找你们的发型师。要化妆，找杜若。要买衣服，找林琅。要打听我的私事，无可奉告。”
“托尼老师，就是不能找你了呗？”
秦空点点头，“我真没什么能够帮助你们的啊！”
女人们就是好奇，问不出来也就算了。
送走这群女人，商场也快关门了。秦空就在店里给他们培训。
“实行了预约制，今天没前几天忙吧？”秦空问道。来商场他就发现人流没有前三天那么疯狂了。
同事们齐齐叹口气，“师兄！预约制是被骂上热搜的啊！”
“啊？”秦空颇有点惊讶。这段时间不是对他一片好评吗？怎么就开骂了呢！
“对啊！说你前两天给素人做造型，做假广告，刚火就欺骗大众，搞这么脑残的预约制！”
“还说咱们要卷款逃跑！打着明星造型师的旗号骗人！”
“师兄你的讲课视频都被预约制刷爆了！”
“对啊！还说你耍大牌！真把自己当明星了！”
“师兄本来就是明星啊！”
“那些广告都是客人自愿做的，做这行本来就是靠客人宣传。只不过咱们宣传效果太好了！他们酸个屁！”
“还说你根本不想给素人做造型，只想赚大钱！洗个头三千！剪个头发三万！太黑了！还有人脑残地艾特了工商和物价呢！”
同事们愤愤地你一言我一语，听到这里秦空笑了，“我洗头三千，剪发三万，还是有人排队预约啊！”
“是啊！我们这么反驳，说咱们师兄洗头能让秃头生发，白发变黑，三千太便宜了好吗？他们说我们在讲神话！”
秦空笑笑，“刚实行预约制，你们就闲得慌了是吧？如果什么人说什么话你都要去在意，岂不是把自己活成了一条内裤，别人放什么屁你都得接着！”
同事们愣了一下，笑成一团。一天的郁闷就当屁放了！
要不是听说师兄要沉默三天，他们白天就想告诉他了，结果他就当人家放屁！
确实人家放屁就放屁，他们不能赶着去当内裤啊！
秦空又说：“人家骂也正常。因为国内这是咱们店首次实行。放在英国，他们去了不还是得乖乖按人家的规则预约吗？
国内大家只是习惯了发型师等着，伺候着，一个电话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他们却可以迟到可以爽约。这次刚好改改他们的习惯。”
前台笑道：“虽然骂的人很多，但公众号一直有人填预约表，电话也没停过。”
秦空点点头，“火了有人酸有人骂在所难免，我们做好预约的客人，人家自然会尊重我们。随着名声传开，也会有更多人理解。
不要去浪费时间跟人网上对骂，你们做好自己的工作，做到没有我在，客人也满意而归。才是最重要的事！”
“嗯。”大家点点头，被骂得最多的就是师兄！他可真是淡定啊！
真不是解释，是个故事――石头记
因为有读者说女生喜欢自己，男孩子都会知道。主角这么迟钝不可能。
我想他不应该代表所有男孩子。这不是解释，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我有一个朋友，高中也是在男生寝室被票选为班花的，很文艺很害羞的女生。
大学也依然很多人追，最苦恼的就是有些追她的男生歪瓜裂枣，但是蜜汁自信，怎么拒绝都没用，甚至说：我知道你喜欢我，你只是害羞不敢承认。
那时我见识了什么叫：最大的错觉就是她喜欢我！
相反，她自己没有那么自信。她喜欢的男孩子也很迟钝。这个男孩子，我们都叫他石头！
大学最后一年她去一家广告公司实习，带她的师傅就是校园招聘会上招她进去的石头。
从此，石头各种事情都带着她。出去谈业务带着她。下班了和朋友吃饭也带着她。大年三十她没回家，他也带着她。
天天坐公交都没零钱，为了换零钱石头买棒棒糖给她。她不喜欢吃糖，但那段时间天天吃糖。
公交人多拉环没有了，石头让她拉着他的衣角。
过马路她差点被车撞到，石头站在路中间大骂司机，被她拉走。
她也去石头家做过饭洗过碗，她开玩笑说石头体贴地给她系上了围裙，就出去看电视等吃了。
洗完碗，她说要回学校，石头就送她去楼下坐公交。
那真是一个纯真年代。
平时石头也开玩笑问她：有人请你吃饭吗？
她：没有。
石头：那以后我请你啊！
他做到了，经常请她吃饭。
石头问她：有人请你看电影吗？
她：没有。
石头：那我请你看电影吧！
这个好像没实现。
石头问她：学校有没有人追你啊？
她：没有。（期待地看着石头）
石头：这么可怜啊！都没人追你！
我朋友说当时想打他！
事实上她真的好多人追。
石头：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啊？
我朋友望着他这模板：高高瘦瘦的，不要太白。
石头：那就是我这样的啊！
轮到我朋友脑残了：要不起!
无数次这样玩笑般的对话，以两人比拼脑残而结束。
因为石头喜欢红色，我朋友穿了一冬天的红毛衣红棉袄，衬着她红扑扑的脸蛋，那年冬天真是鲜艳又喜庆!
她平时是喜欢浅色的。
年底，公司放假。
我朋友没有回家，也有几天没有看见他，忍不住发一条信息给他：看见英俊的你，石头竞相生病。（这是海子的诗）
石头很快就回了：你喜欢我？
我朋友当时就慌了，手都发抖，问我们怎么办？怎么回答？
我们都让她大胆表白，结果这烂泥扶不上墙的货，没有回。
没有回……
按说，没有否认就是承认吧。
但谁让石头是石头呢！
大年三十晚上，学校也给我们留守的孩儿们准备了年夜饭。
一个系的留守儿童聚餐呢，石头一个电话叫走了她。
她说那天石头特别帅，穿着白色西装。
她一见就怦怦心跳，还硬着头皮开玩笑：你这身不应该拿一把花吗？
石头：送给你吗？
我朋友，又哑火了。
唉！至今说起，也要恨铁不成钢啊！
当晚，石头和他几个朋友在清吧聚会，就她一个女生。
两人频繁互动。石头喂她吃水果，我朋友吃完擦嘴，石头直接把自己擦过嘴的纸巾递给她。
一晚上，石头的朋友只能在旁边当背景板。
从酒吧出来，我朋友说要回学校。石头有些醉了，拉着她不让她走。她就要走。
石头突然问她：你是不是喜欢宁哥？
宁哥是石头的师傅，开始三人关系挺好的。他真的喜欢我朋友，追到宿舍外面等过她一小时，以我朋友死不出去而结束。
明明喜欢他，他却怀疑她喜欢别人!我朋友气坏了!
石头也气坏了，跟他朋友说：我先走了，这个东西就交给你们了。
指指我朋友。
我朋友气得不行，问他：先生，你交代的是什么东西呀？要打包吗？发哪里呀？
石头立马转身回来了，问她：你是不是不想让他们送你回学校啊？你是不是想让我送啊？你想让我送你要说啊！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呢？
你说啊！
然后就突然清醒一般，看着她：你某月某日某分发给我的那条信息，是什么意思？
我朋友当时看着他，在他朋友的围观下，脸红如血，被他逼问得脑子一抽：如果那句话你都不明白，那你就是石头!
石头看着她，过了半天点点头：好，我是石头!我是石头!你就跟这群不是石头的去吧!
吼完真走了。
太晚学校关门了，我朋友在湖边抖了一晚上。石头的朋友陪着她到天亮。
第二天她说：连他才见了几个小时的朋友都知道她喜欢他!还问能不能追她？
（这什么狗屁朋友!）
但是他为什么就不明白呢？
看见英俊的你，石头竞相生病!真的很难理解吗？石头都生病了，我不是石头，早已病入膏肓!当然是非常非常喜欢你了!
她问我们这句话是不是真的很难懂？我觉得还好，可能因为我了解她的表达方式。但其他人明不明白，我就不知道了。
我们劝她开年上班的时候直接说清楚!
过年期间，她也没敢跟石头联系。
开年，她忐忑地去公司，才知道石头辞职了。
她也当天辞职了。
石头的号码成了空号!
从此，她就叫他石头，也没有再联系过。
她职业规划本来是做文案，后来她换了好几个工作，只有这一个实习的工作最符合她的规划。
她也算是为她无疾而终的爱情付出了代价，改变了人生。
这是我见过最最遗憾的事!
我们都觉得石头喜欢她，但她从不敢确定。
我们都知道她喜欢石头，但石头就是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