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帚险险的避过李小兰飞了过去。
众人面面相觑。
“还真应了那你说的那句话，这个李小兰也不是省油的灯。”
“我就给你说了，那可是一个会算计的，你们还不信。”
“以前谁信啊，谁的兄弟姐妹像这样的？”
“反正她的性子我是清楚得很。”
“你怎么知道的？”
“她和我家玲儿同年的，她掐李刚的时候我玲儿亲眼看见的，玲儿还回来给我说呢。”
这种事儿，不相信张桃花不知道。
她肯定也收拾过李小兰，只是小孩子的内心已经歪了，你越是打骂她越干。
所以，小时候的李刚其实挺惨的没少被摧残。
再大一点，张桃花下地做工分的时候就将李刚带在身边了。
那熊孩子经常滚一身的泥。
到了五六岁能跟着小孩子们疯跑的时候就成了杨智的小跟班了。
李小兰被亲爹闹了个没脸后没有滚，只是选择闭了嘴。
也去给李刚上了香。
看着那个骨灰盒和遗像也不知道她都想了些什么。
之后拉过小板凳静静的坐在张桃花身边。
“来了来了，掌坛来了，要开灵了。”关大婶招呼着刘三媳妇：“来，我们快来把孝帕发了。”
掌坛响锣之前孝子要把孝帕包上。
“哎呀，当真，谁给刚子端灵？”
端灵，正常来说是长子长孙。
但是李刚的孩子还在叶文巧的肚子里呢。
“没有孝子就从侄子里选吧。”
“李刚的三个堂哥倒是生有儿子，李宣李远李新，哪一个最大来着？”
“这事儿呀，要经他们爹娘同意。”
关大成连忙去找李刚的堂哥，结果得到的回答是这三个孩子都不愿意端灵。
“太小了，最大的才八岁，最小的六岁，端不起。”
这其实也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他们真正是不想给李刚端灵。
都说只有争花戴没有争孝戴的道理，更不要说是争关端灵。
竟其原因，还是因为张桃花过往的为人处事让他们心里有怨，这会儿连同情都没有。
“李小兰不是两个儿子吗，大的那个儿子好像八岁了吧？”
“来了吗？”
“来了，跟他男人一起来的，在院坝里呢。”
“他也是李刚的侄儿，让他端灵吧。”
这就没得推辞了吧。
结果，让人不想到的是，李小兰说愿意但是有条件。
“端灵是孝子，是儿子的事儿。小龙是侄子不应该端灵。要端的话，就过继给他舅舅吧。”
这是什么意思？
“我都想好了，谁让我是他姐呢，我就吃点亏送一个儿子给刚子。以后小龙就是刚子的儿子，住在爹娘这里，在这里上学……”
呵呵，铁算盘打得啪啪啪的响啊。
之前说抚恤金，现在让过继儿子，还住在这里在这里上学以后娶媳妇什么的……为了是什么，不就是李开权和张桃花手中的那点积蓄和这几间土房子。
李开权这次是气得浑身发抖。
关大成见状连忙递过去一个茶杯。
“开权，喝两口水，消消气，消消气。小兰不懂事，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关大成觉得换位思考，要是自己处在这地步被亲闺女威胁怕直接打过去了。
“滚，你给我滚！”没等关大成想完，李开权就将手中的茶杯砸在了李小兰的身上。
好在她穿着厚厚的棉衣，只是茶水和茶叶淋了满身一点儿也没伤着皮毛。
“是，我滚。”李小兰硬着脖子：“从小到大，你们就偏心你儿子，我出嫁了连嫁妆都舍不得。现在想让我儿子给他端灵，你们想得美。”
这可就……
“小兰啊，你快别说了。”关大婶都听不下去了。
就算爹娘偏心弟弟，你弟弟都死了，你现在还来翻旧账不成？
“婶，我要说，我偏说。”李小兰拂掉关大婶拉着她的手：“这话我早就想说了，我这么多年在王家日子不好过，还不就是因为我嫁妆比几个妯娌少。我家要是拿不出来也就算了，明明有钱，他们留着给李刚上学都不给我做嫁妆……”
叶佳荣觉得，她没生闺女也好。
真要生这样的闺女得活活气死。
要嫁妆，可以啊，那男方给彩礼啊。
嫁妆重要还是学业重要？
李开权和张桃花的日子村里人都有目共睹，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靠的是城里的一个亲戚接济着旧衣服，房子是祖上传下来的几间屋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一笔钱在读书和置办嫁妆上起了冲突，那肯定就没办法一碗水端平了。
想要大笔大笔的拿钱出来安排妥贴是不可能的。
“小兰啊，我想不到你还这样想。”张桃花的眼泪流得更欢畅了，不是为了儿子，是为了闺女这话寒心：“你出嫁，我做的是四铺四盖。你去问问大田坝和你前后两三年出嫁的人，谁有你的嫁妆丰盛？你说要买一个手表，那手表上百块呢，我们家就只有几十块钱要给刚子上初中的……没想到，没想到啊……”
众人也是好一阵唏嘘。
李小兰真正是太不懂事了。
不，严格说来，是真正的自私。
“是啊，我玲儿第二年出嫁的，我给做了双铺双盖，当时我还对她说没有李小兰的丰厚，玲儿说娘没事儿，多大的脚穿多大的鞋，她觉得这样就挺好的，以后想要什么她和女婿挣。”
“是啊，没见过靠嫁妆发财吃一辈子的，谁不是靠双手挣来好日子的。”
“李小兰可真不要脸，这节骨眼上惦记娘家的财产。”
“她觉得李刚没有后，李家的就是她的了呢。”
“就是，还不让小龙端灵。”
“小龙不端灵咋整？”
大家又议论纷纷。
“这灵，我来端。”叶文巧从人群中挤了过来：“李铡的孩子还没出来，我来替孩子为他爹端灵。”
“巧巧。”叶佳荣不懂有没有这个说法，但是觉得端灵可不适合孕妇干。
“巧巧啊。”张桃花见着叶文巧大哭起来：“巧巧，你可真是我的好媳妇，都是我眼瞎，刚子哟，你睁开眼看看哟，你的媳妇儿多好，你怎么舍得抛下她和孩子呀？”
李小兰一头水雾？
“叶文巧，我家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