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这是杨智拍的？”
食堂里，小肖过来倒开水，被叶佳荣唤过来分享一下自己的照片，边看边惊呼。
“你穿的裙子是哪儿买的？”
她真是感兴趣得很，自己家条件不差，又是独生子女，想穿就是找不到地儿买。
“虽然是漏了些，但是拍照完全可以啊。”
端了开水送进嘴里，心里想的是自己拍出来有没有叶佳荣美，还有，要让杨智拍，这样行不行？
“不是裙子，是床单。”叶佳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噗”的一声，小肖同志喷了！
“你……”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下，这姑娘比自己小比自己矮，胆子和想法却比自己大多了。
“肖姐，别这样嘛。”幸好闪得快，叶佳荣好一阵后怕：“艺术这东西，就是不按常理出牌，只要有效果，什么样的都可以试试，比如一条纱巾一条围巾什么的。”
对了，秀兰娘好像已经织好那条红色的围巾了。
哎呀，这样想来又要浪费胶卷了。
叶佳荣这才发现上辈子活成男人婆不是她的错，是没有条件去发现美。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自己只要一折腾就能将杨智迷得七荤八素的。
她也享受这个过程，所以，无时无刻不想试试那些道具的效果。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杨智只是拍？”
对啊，杨智那榆木脑袋满脑子都是想睡她，哪还有心思给她搭配设计什么的。
“我记得你先学会的，你能拍不？”
“肖姐，不是我吹牛啊，要是我来拍，更像大片，比这个还惊艳。”
擅长摄影的人心里有一个遗憾：无论多么经典的照片里面主角永远不会是自己，连露面的机会都不给。
让别人拍自己，肯定是十二分的不满意。
“周末，有空不？”
这是要约？
“上我家去，你给我来一组。”一直以为自己只爱武装不爱红妆来着，没成想，埋没了多年的青春少女心被叶佳荣挑起来了。
和相机打了这么多年的照片，除了正件照外都没有一张让自己满意的。
小学毕业照傻乎乎的；初中毕业照害羞；警校毕业照都看不出雌雄了……不行，她一定要给自己来一打。
“远不？”叶佳荣觉得远的话她想捡懒，比如让小郭同志开车送什么的。
“在县城郊外的劳改所旁边。”
叶佳荣愣住了，算算时间正好该去看何长明了。
“你别怕啊，那旁边有个家属区，又不是里面。”小肖道：“再说了，还有我保护你呢。”
“不怕不怕，那你把地址给我吧，到时候我坐班车来。”
“这就对了。”小肖其实有点紧张的，这会儿笑了，轻声道：“不要告诉别人噢。”
这个别人还能是谁。
“行，不告诉，你想，你若是将照片给他看的话，肯定要流鼻血。”
“那杨智拍照的时候流鼻血没？”
没流，只流的是……不可描述！
小肖看叶佳荣面不改色不由得叹息一声，和一个已婚妇女谈论这个问题，她只能是手下败将。
两人约时间地点后，小肖愉快的抱着水杯回办公室了。
小郭同志今天看某人面若桃花心情大好，就在想，是什么情况？
家有喜事，是谁生日是来着？
反正不是她，她下周生日呢。
嗯，自己到时候送点啥？
怎么约她？
这可真是一个头痛的事儿。
叶佳荣这边成功的勾起了小肖的兴趣后，让买菜回来的杨智做饭，她骑了自行车去黄家山煤矿分发照片，顺便收钱。
这年头钱都是毛票，为此，叶佳荣还特意带了一个装钱的口袋。
哈哈，钱差点就用麻袋装了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黄大禾和唐小霞最先看见自己的照片，照片的人微微笑着，精神也好，看不出一点儿有伤的模样。
“这张寄给小伟，这张留在家里。”唐小霞也很满意。
“好。”两口子相视一笑，都像是卸下了一块心病。
“嫂子。”叶佳荣叫住了择菜的赵梅：“你家的全家福，我特意给你带了一张来。”
“大妹考虑得真周到。”赵梅连忙在旁边的围裙上擦了擦手，这才接过照片，看着公婆面前的儿子，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下来了。
长这么大，还是隔奶的时候离开过他的呢。
“嫂子，小浩乖得很，婶子也说了让你好好养胎别担心。”
“嗯，我知道的。”赵梅连忙擦干眼泪，不好意思的朝叶佳荣笑了笑。
公婆好，男人也说了隔几天会来看她，都不敢来得太勤以防被人跟踪告密。小浩淘是淘了点，肉嘟嘟的摸起来很爽。
“舅舅，你们要写信给表哥就快写，等会儿回镇时候带去给您邮。我去幺姑那里分发照片了。”
“行，你快去吧，回来吃饭？”
“不了，我就吃食堂，不用等我了。”
去吃食堂也是检查一下黄芬和高大姐烧菜的厨艺好不好。
“他爹，快看，我们的全家照。”黄芬拿着照片鼻子也发酸，男人的腿没了呢，幸好人还在，要不然，这个全家照就不齐全了。
“真好看。”朱劲松眼里只有黄芬笑颜如花的模样，眼角湿润了：“这些年辛苦你了，是你撑起了这个家。”
“说啥呢。”黄芬没想到男人会突然表扬她，脸一红，娇嗔的瞪了一眼。
那边高大姐也看了自己的全家照。
“二柱，快去通知他们，拍过照的都带了钱来取照片了啊。”黄芬看见一个少年从门前路过连忙喊。
“好呢，黄幺姑，我这就去喊。”
一会儿功夫，朱家小院排起了两个长长的队伍。
“都不要挤，没有标号也记不得谁是谁的了，你们自己来翻，翻着自家的给我钱就好，老人的单独的照片是六毛，其余的都是一元钱一张。”
叶佳荣体会到了收钱收到手软的感觉。
等两百多张照片发放光，更是累出了一身的汗。
装钱的布袋也是满满的。
“大妹啊，你可真是个会想法子挣钱的。”黄芬看她拍着钱袋心满意足的样子笑道。
“幺姑，我就是想法多了一点，这样其实不好。”叶佳荣自我解嘲的笑道：“主要是家穷了，整天就琢磨要怎么挣钱的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