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了？
有了？
杨智兴奋极了，叶佳荣则是懵了。
早婚也就罢了，居然还来了一个早育！
看着秀兰娘左手一个儿女手一个女的，叶佳荣心里抽了抽，看来家里的幼儿园要提前开办了。
下意识的摸着小腹，这里，悄悄的孕育着一个生命，真正是好神奇。
上下两辈子，第一次要当妈了。
这心情……没法形容啊。
叶佳荣都服了自己了，还没有体会到当新娘的乐趣就要体会当妈的滋味，跨度真是有点大啊。
“我真的是有了吗？”看着去而复返的秀兰娘，叶佳荣还是不敢相信的问了一句。
这个时代，也没那啥试纸什么的。
杨智听到这话就拉长了耳朵，双只手环着她的腰静等丈母娘回答。
“我就是来问问你的。”秀兰娘也觉得单凭呕吐就说有了有点牵强了：“你前几天的量很少？”
“嗯，少得很，姨妈巾都没有湿透，而且只用了三个就干干净净的。”
姨妈巾是什么？
对，秀兰娘还没有享受过这东东。
叶佳荣从衣柜里翻出来递给她看。
“娘，就是这个，女人来那个的时候贴在小内内上就行了，很方便，以后你和二妹她们都用这个。”
李秀兰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杨智，一张脸暴红。
这傻女子，咋啥事儿都说呢。
“娘，这还是杨智在县城给我买回来的呢。”有什么不能说的啊。
“……”
李秀兰张大了嘴巴看向女婿，这也可以？
“婶子，我听买东西的时候听一个老板娘说这个好，所以就给大妹买了些。”
杨智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
“什么婶子婶子，叫娘，那是你丈母娘。”叶佳荣没好气的说道：“你还不改口，不嫁给你了。”
“改，我立即改。”杨智朝着李秀兰大声喊了一声：“娘。”
“哎。”李秀兰笑眯眯的回答：“小智啊，我就将大妹交给你了啊，你可千万别欺负她，她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给我们说，我们收拾她，但是你不能收拾。”
哎哟哟，叶佳荣笑抽了，秀兰娘的护短真正是太明显了。
“娘，大妹错了也是对的，我一切都听她的。”杨智看着叶佳荣笑也跟着乐呵。
“好，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李秀兰也笑，笑着笑着眼角就有了泪花。
对了，她还忘记了问话。
“大妹，除了那个少以外，你还有没有别的不同的地方。”
别的不同的地方？
“想睡觉？”
想啊，太想了，眼睛都睁不开。
“有没有经常想吃东西？”
想吃酸的算不算？
前几天杨智还专门跑到刘家山去买广柑。
也想吃麻辣的，可是她知道，麻辣的菜只有自己煮出来才好吃呢，她们煮的总觉得差了点什么味道。
但偏偏又不想动。
“还有没有总想……尿尿。”
说这话的时候李秀兰也是很难为情的。
“尿急尿急尿不尽。”啧啧，怎么每一天都是中招的感觉啊。
她还当自己有了妇道炎症。
原来这也是怀孕的症状之一？
“你上个月来是什么时候？”
耸耸肩膀两手一摊，叶佳荣真的将这事儿忘记了。
或许压根儿就没有来。
“好像没有来。”杨智在旁边补充道：“大妹应该是十月二十四的时候来过一次，十一月没有。”
“你记得这么清楚？”叶佳荣偏头看向他。
“嗯，我记着的，你说女人那几天不舒服不想动，也不能摸冷水，我就随时注意着呢，我不想让你劳累。”结果十一月份没有让他表现的机会。
“你这孩子哟!”秀兰娘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看来，女婿比女儿还上心：“也是你的福气，小智心细。”
“听见没有，我娘表扬你了，以后继续发扬。”
“嗯，保证继续努力。”杨智嘿嘿直笑：“娘，大妹是真的怀了？”
“八九不离十了。”李秀兰又问了一句：“你有没有觉得乳房胀痛什么的？”
叶佳荣一愣，有啊，这一个月都觉得有点痛，还长大了一些的感觉。
她以为是因为有杨智的功劳，经常按摩亲吻什么的给刺激的再发育了。
“好了，确定了，就是怀了。”李秀兰也不知道是该焦心还是叹气了：“小智，你出去一下，我给大妹说说话。”
“噢，好，娘，老婆，我先出去了啊，有事儿叫我。”杨智不知道丈母娘要说什么。
反正，他确实是要当爹了。
看着傻小子出去后，李秀兰将房门给关上了。
“娘。”叶佳荣不好意思的看向她。
“你呀。”李秀兰叹了口气：“娘就怕你俩不懂事遇上这事了，还真是……好在，你们明天就办酒了，到底还是会让人说嘴的。”
“说什么呀，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的，男未婚女未嫁不是正常的吗？”
“你个傻孩子，你婆婆是未婚先孕你也是，人家就会说你们没家教，都不学好。”
“随便她们说去吧，反正这是杨智的种，我又没乱来。”再过二十年，未婚先孕的人占一大半，奉子成婚的也不在少数，被那些个八卦说嘴就不活了不成？
“唉，好了，事情已经到了这程度了，我多说也没用。”李秀兰拉着她的手：“只是，你们到底还年轻，这事儿我还是要给你说说。你怀孕了，床第之间的事就不能任性了，前三个月最是要小心，所以，让小智收敛一些，不能同房了，若不然流产了受罪的还是你自己，也可惜了孩子……”
“噢，好，知道了。”不知道杨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会不会有雷劈的感觉。
“你现在条件比我怀你们的时候好很多，想吃什么给娘说，但是，不能吃羊肉兔子肉。”
“娘，那是迷信。”叶佳荣不接受：“只要是熟的都可以吃，要照那样说，吃羊肉抽羊角疯吃兔子肉会缺嘴，那吃了猪肉岂不是抽母猪疯了？”
“抽母猪疯是因为吃了母猪肉。”李秀兰道：“杨智和杜屠户熟，买肉的时候一定要多问问。”
“娘，不会真有人拿母猪肉来卖吧？”叶佳荣记得母猪是下崽的，一头母猪要喂好多年下崽，下到下不动了也就老死了，这肉，还能吃？
“总有那些个黑心肝的要赚这些昧良心的钱，反正，你要小心点。”
叶佳荣和秀兰娘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关大婶就笑得合不拢嘴了。
“大妹啊，你婆婆要是在该多高兴啊。”
好吧，关大婶已经操了当婆婆的心。
“你看，小智的嘴都笑得扯到耳根子后面去了。”
“都怪他。”叶佳荣第一次不好意思。
那啥，自己挺蠢的啊。
上辈子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啊。
男人有精子女人有卵子，一结合不就成了胚胎吗？
好歹也学了生理卫生，结果居然没注意这个问题，而且还压根儿没往这方面想。
怀上了都自知，你说有多蠢。
叶佳荣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二三十年后有那么多私立小医院悄悄的散发着小卡处，标注着无痛人流的广告了。
多少无知的少女被男人诱惑了，和自己一样蠢无意中就中了招，然后，她们没有自己幸运。
一是男人不认，二是可能压根儿就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的，三啊，还可能自己都是一个孩子没办法去养一个小生命，甚至还不敢告诉自己的父母亲人，然后一个人偷偷的去做那啥无痛。
那害人的广告上写着无痛，女孩子们就以为不痛。
就像刀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后，流着血伤着心淌着泪，一脸苍白拖着受过重创的身体回到家里。
然后又害怕被家人看出来，还要强撑自己是无事的样子，照样上学上班，甚至还从事一些重体力高强度的工作，最后会造成什么结果：身体会拖垮的。
身体好的，可能只是短时间的不足以后能调理回来，身体差的就会造成终身的不孕不育。
叶佳荣记得自己一个亲戚是妇产科医生，每每聚会的时候就是感慨好多女孩子受这罪。
“我有时候做完手术，还没洗好人，那些女孩子人都走了，我真是不知道她们哪里来的勇气和体力……”亲戚叹口气：“养女儿啊，最焦心的就是这些事儿，一定要教育好女儿爱惜自己的身体……”
上辈子听到亲戚说去做人流的女孩甚至有十七八岁的时候，作为二十七狼的剩女还是处的叶佳荣就无地自容了，尼玛，自己是有多落后！
得，现在不落后了，也赶了一个时髦。
叶佳荣都没想通中奖率咋就这么高呢。
“有了身子啊就要好好养，可不能骑自行车了。”关大婶比秀兰娘还操心：“还有，也不要搭车了，这条小路颠跛得厉害，一定要注意。”
“嗯，我知道了，婶子。”
“唉呀，算一算，你这个比我们家老二小两三个月吧？”关大婶想得很远：“以后上学也是一个班，相互有个照应，挺好的。你看啊，小浩和你家小七小八是一年的也是相差几个月，老二和你家这个孩子相差几个月，真正是有缘。”
是啊，一群的孩子，叶佳荣想着有点头痛。
正说着呢，小八在三妹的怀里挣扎，伸出手要叶佳荣抱。
“你个小淘气包。”小八之所以喜欢叶佳荣是因为每次抱他都会逗一逗，男孩子嘛就是淘，越淘越欢喜。
叶佳荣刚伸手去抱，结果就被李秀兰拦腰截走了。
“现在起，你不能抱小孩子。”
这也是禁忌？
“是啊，大妹，别抱了，小孩子没个轻重的万一踹着肚子里的小的就麻烦的，别抱别抱。”
“哇。”小八不依不饶，他想要大姐姐抱。
“别哇了。”叶佳荣走过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你都要当舅舅的人了，还哭鼻子，丢不丢人。”
“哈哈哈！”院子里全部都笑了起来。
关大婶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小八以后有了外甥会不会仗着自己是舅舅就要让外甥背去上学啊？”关大婶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关家她堂叔家就有这么个例子。
“都说幺房出老辈子，我堂叔的幺儿就我和堂哥的大儿子是一年生的，两人相差一个月。”关大婶道：“等到上学的时候，侄儿比幺叔还长得壮一些，得，幺叔就经常耍赖要侄儿背，玩的时候和人打架也找侄儿撑腰，反正，他是老辈子，一天到晚耀武扬武的。”
“那侄儿可真惨。”叶佳荣也笑了。
“听见没有，你要当舅舅了。”李秀兰也是好笑得很：“当舅舅就要有一个当舅舅的样子，再哭鼻子就不给你吃好东西。”
“姐……”听不懂人类语言就是觉得姐姐不要自己了，特别的伤心难过。
“娘，您将他放在箩篼窝里，三妹帮我拿点肉来，我一点一点的喂他。”叶佳荣数了数：“已经长了十颗牙了，挺厉害的啊，能吃就多吃点哈。”
“对了，以后这箩篼窝啊，尿片片小衣服裤子什么的，都给你留着，也省得去制了。”
“这么说来，我养幼崽的成本还小了很多？”
“什么幼崽？”李秀兰不解。
“嘿嘿，就是杨智的小崽崽啊。”
“你这孩子……”李秀兰都不想说她什么了。
八七年的元旦节，叶家一片喜气洋洋。
林大娘和林富有李秀竹都来了，李秀竹怀着七个多月的身孕了。
一听说叶佳荣也怀上了高兴得很。
“要不，我们打亲家吧，生儿女就成夫妻，都生儿子就是兄弟，都生女儿就是姐妹。”李秀竹笑着提议。
“不行啊。”叶佳荣心里抽了抽，可不能订娃娃亲，这会害了她们终身：“秀竹姨，您可是我们的姨，差了在辈分的。”
“谁还管那些。”李秀竹哭笑不得：“莫不是你嫌弃我们家穷吧。”
“别这样说啊，是朋友就不能乱说。”叶佳荣笑道：“我们的娃都差不多大，以后可以一起上学一起玩，让他们做好朋友就好，至于以后的事儿……随缘份吧。”
“就是，姻缘姻缘，一切随随。”黄小苗拉着叶佳荣的手：“你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
这话今天听了好多遍了，只不过叶佳荣很好奇，她不是未婚先孕吗？
怎么没有人嘲笑她？
所以说嘛，真正爱你的人是可以包容你的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