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多喊两声不应，叶佳荣心里“咯噔”。
“爷爷”轻声喊着慢慢的走过去，摸手去摸他的额头。
“啊！”叶佳荣这一摸吓得半死：“爷爷，娘，二妹，爷爷他……”
老爷子全身僵硬已经气绝很久了。
“爹啊！”
“爷爷！”
李秀兰披头散发一下就晕倒在地。
“这事儿闹得。”黄小苗连忙喊二妹：“二妹，搭把手将你娘抬床上去，大妹，事已至此，你赶紧找人帮忙，赶紧将你爹喊回来……”
是啊，她哭有个屁用！
关大成带着村里的二十多号人做工做了，倒是隔壁李家的大爷还在。
但是和李家的关系好像不太好。
不管了，她得先找李大爷。
“李大爷。”一到李家叶佳荣就跪了下去泣不成声：“李大爷，爷爷昨晚走了，我爹不在家，我娘晕倒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啊，怎么会，啥时候的事儿？”李大爷心惊不已：“这事儿闹得，好孩子，快起来，我跟你去看看。”
老爷子还睡在床上的。
“这可不行，不能背床板了，得弄起来。”李大爷叹口气道：“你赶紧去张家、王家请几个人过来，还有，你爷爷的棺材好像也没买，寿衣寿被……”
听李大爷说得叶佳荣就头疼。
心里默默念了一下，先找人要紧。
每家去找人，都是先跪下，然后将那话说了。
一会儿功夫全生产队的人都知道叶大爷去了。
到叶家来时，一群小的哭得特别凄惨。
“爷爷，爷爷……”
“咋就去得这么突然呢？”关大婶进门时就看到了队上来了七八号人，她一边抹泪一边道：“大成不在家，李大爷，您年纪大一些，您帮帮忙打理打理。”
这种事儿，一般来说都是生产队队长安排。
“好，我就说先下门板，将人抬出来，然后去镇上买棺材，拿几个人去抬。”李大爷道：“还要请阴阳先生看日期和风水，还要请道士。”
叶佳荣感觉全乱套了。
她稳了稳心神。
“三妹，你带着几个妹妹去上学。”全留在家里什么忙都帮不上不如打发去学校，老爷子这事儿可不是一两天就能解决的。
“大姐，我不去我要爷爷……”
“我也要爷爷……”
“爷爷你为什么不起来吃早饭。”六妹哭着喊。
“三妹，你别哭了。”三妹可以不去，帮家里看着点，但是老四几个小的留在家里完全就是添乱：“三妹，你将她们送去学校，顺便给自己请个假，我要先去镇上。”
买棺材的钱都没有！
黄小苗给的钱和她卖菜的凑起来也不知道够不够。
自行车也被人牵走了。
对了，杨智，她得先将杨智捞出来才行。
“你爹去哪里了？”
“我们也不知道啊，说是山那边，可是谁也不知道山那边哪里。”叶泉水出门，一般都是三五天才回来，根本就不知道在哪里，就是一个浮萍一般的：“大婶，我先去镇上，先找杨智。”
“你爷爷怕是因为昨天的事给气死的。”
“谁说不是呢，唉，原本你们家添了一对双胞胎是喜事儿，昨晚计划生育的来闹腾，让老人受不住。”
叶佳荣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前晚肯定担忧没睡好，昨天早上兴奋，昨天晚上是受到刺激。
叶佳荣找出了杨智买自行车的收据揣上，又将家里所有的钱都带了和村上的几个大爷去镇上买棺材和香蜡纸钱。
“请李阴阳还是王阴阳？”
“李阴阳看得好一点。”
“钟大爷，这些我都不懂，你们觉得哪个好就请哪个。”
“大妹啊，你们家还真是……”
说起叶家，谁不是一声叹息呢。
到了镇上，买一口棺材花了一百二，然后寿衣寿盖香蜡纸钱，叶佳荣带的钱硬是用到了一分不剩。
“钟大爷，有劳您们帮忙了，我去一趟派出所。”
“好，大妹，快去吧。”
这些人都没提醒她，按着规矩还得给帮忙的人开伙食，叶家一两肉都没买。
“唉呀，我还忘记了一件事。”叶佳荣也回过神来：“钟大爷，您们等等我。我去买点肉。”
你还有钱吗
钟大爷早知道她将钱用光了。
叶佳荣找到了杜屠夫。
“叶姑娘，昨天忘定菜了，今天买点什么？”
“杜师傅，实不相瞒，我今天没带钱，我爷爷去逝了，家里钱也用光了，我想给您赊欠肉，您看行不行。”
是的，她这是真正的赊欠。
“啊”杜屠师没回过神。
“杜师傅，您放心，我是赊帐，但绝不赖帐，今日所欠的一两肉肯定都不会少您的钱，主要看您方不方便。”
其实上就怕他不敢。
“不是，叶姑娘，我是说你爷爷的事儿，你先节哀。”杜屠夫脑子转得飞快：“你说，要多少肉。”
“先赊欠十斤。”叶佳荣道：“还不知道哪一天的大夜，或者后面还会欠一些，您看？”
“没事没事儿，叶姑娘，你要多少尽管来拿。”杜师傅想起了她的自行车，人家只是暂时短缺，肯定不是没有的。
锦上添花事儿谁都会干，雪中送碳才是真的支援。
“杜师傅，谢谢您！”叶佳荣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也特别的感动。
买了肉，又找到了李豆腐。
“这老爷子多精干的人啊，怎么说走就走了？”李豆腐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大叔，烦请您明天送二十斤豆腐到大田坝，您看可以吗？”
“可以的，你别担心，明天一早一定送去。”
叶佳荣这才拿了肉送到棺材铺上。
张大爷几人已经将棺材绑好了准备抬走了。
“张大爷，这里有肉，烦请您帮我带回去一下，我去派出所了。”
“好。”张大爷暗自称奇，这个叶佳荣还有点能耐呢，没钱居然还买了那么多肉。
叶佳荣快速的跑到派出所。
“我找唐所长。”她觉得和下面的人说不清楚。
“唐所长今天不来上班，他要去县上，麻柳坡那个人今天在县上公判。”
不是说在镇上吗，怎么改成了县上了。
“那昨晚带回来的那个杨智在哪里？”
“在拘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