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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头，噢，不不不，赵铁，你说的是真的？”
村长何长冬听得一愣一愣的。
“是的，何叔，叶总在我们家，具体的她给你说。”
对这个村长，赵铁……
算了，过往的事儿再提也无用。
他现在也在看书学习。
书上说，眼界决定了一切。
一辈子没出过远门的村里人更多的是逢高踩低，相互拆台；而有本事的人只会相互搭台，寻找更广阔的舞台。
细细想来还真是。
当年自己家条件差，爹也老实，村里有些人家就专门针对他。
一些小事也闹得天翻地覆的。
现在知道他有出息了，看自己多次陪同杨书记和张总回来，次次回村都是开的小车，全村人对他那叫一个恭敬。
喊了一辈子的铁头也改成了小赵，赵铁；同辈比他大的都不顾脸面的喊他铁哥，小孩子见了他谁都眼里带着敬畏喊他一声铁叔……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改变。
“何叔，你去我家吧，我要去一趟石洞村找我姐。”
“噢，好，你忙你忙。”
等赵铁往村口去开走汽车的时候何长冬才回过神。
呀，不对，铁头这是去找他姐赵文，也就是说编竹筐卖的生意，他还要让他姐来做？
也对，亲戚都要相互帮衬。
于是在去赵铁家的路上，何永冬就将自己家七大姑八大姨都想着了。
有钱挣，不香吗？
石洞村离赵铁的村子有十二里路左右。
要是人步行，也得走上一个小时左右，汽车就是快，一个油门的功夫就开到了村口。
最讨厌的就是从村口到姐姐家还得爬一个小山坡，姐夫住在小山坡的山沟边，房前屋后全竹子。
以前他还也嫌弃得厉害，现在想来，那些竹子要都是姐夫的也好，可以挣不少的钱呢。
到姐夫家的时候，看见姐夫正在砍竹子。
“文文，铁头来了。”
远远的看见了小舅子，吴家兴高兴的喊。
“啥，铁头咱有空功夫来家里？”
赵文挺着个大肚子迎了出来。
“姐。”
看见姐这模样，赵铁忍不住叹了口气。
又怀上了！
这可是第四胎了。
前三个都是闺女，吴家老太太不高兴，对姐姐也不好，总是指桑骂槐的。
好在姐夫还不错，要不然赵铁肯定就将自家姐姐拎回去了。
“你咋来了，你不是在上班吗？今天星期几来着？”
“星期三。”
正说着话，屋里出来三个小姑娘，看着赵铁怯怯的喊舅舅。
“招弟，去给你舅端凳子，竹林里坐着凉快些；盼弟去端水，迎弟，拿扇子……”
赵文连忙安排。
这都是什么样的名字啊！
赵铁气得心口疼。
“姐，姐夫，这还要是一个闺女，又叫什么名字？”
他知道，这些名字都是姐夫的娘取的。
那些年在部队也没顾得上家里，更不要说嫁出去多年的姐姐了。
成亲九年就生了三个了，肚子里还怀着一个，看这样子，是生不到儿子不罢休，和自家岳母似乎有得一拼。
“哟，她舅舅，都说你是在外面吃公家的饭，我看你这张嘴怎么还这么毒呢？我老吴家是招你惹你了，你咋就不盼着我家好一点呢？这一胎又一胎的都生些闺女，这一胎还诅咒生闺女，这是成心要断我老吴家的后？”
冷不丁的，屋里走出来一个老太太。
不用讲，这就是吴家兴的老娘了。
听说今年六十三，特别的尖酸刻薄。
为生闺女的事儿，姐姐没少受她的气。
“这一胎还要是闺女，那你就将人领回去，生一窝子的赔钱货，我们老吴家养不起。”
姐姐赵文的脸瞬间就变得苍白，眼里有泪水在打转。
因为，村里人都说她这一胎还是闺女。
肚儿尖尖是男孩，而她这一胎怀着肚子又是圆圆的，所以她也认定是个闺女。
赵文也想生一个儿子，这都是第四胎了，婆婆每天都在骂……
赵铁看着姐姐卑微的模样好想揍人！
但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
“娘，您瞎说什么呢，闺女也是我的孩子。”
吴家兴连忙道：“铁头，别跟我娘一般见识，我娘年纪大了，你……”
“姐夫，我问你，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深呼吸一口气，如果吴家兴也这样想，他立即就带着姐姐走人。
还有那三个胆小怯弱的女孩子，那都是长期被吴家婆婆咒骂给骂怕了的。
看着这样的姐姐这样的外甥女，赵铁拢在袖子里的手握得紧紧的。
都怪他，要是有本事，何至于让姐姐这样被人欺负。
“没有的事儿，铁头，我都给你姐说了，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这都是我们最后一个孩子了，等她生了我就去结扎，我们不生了。”
“你敢！”
吴老太抄起门口的扫帚就往儿子身上招呼：“你这个畜生，你这是要断了老吴家的香火啊，我可给你说了，这一胎是闺女，你们就离婚，我可是看好了，邱家那闺女好生养，她也喜欢你……”
“姐，去收拾一下，带上孩子，走，我接你回家。”
尼玛，备胎都选好了，还留在这里干嘛。
赵文只一个劲儿的哭。
“娘，您别胡说，没有的事儿。”
挨打又不敢还手，只能用手护住头，一边还得给小舅子解释：“铁头，你相信我，我不会和文文离婚的，这些年文文嫁到我们家也没过上一天好日子，我想好了，等她生了我就出门去打工，我去挣钱养家，供这几个孩子上学。”
“你敢，你敢走我打断你的腿，几个赔钱货，上个什么学，上了学也是给人白养的。”
吴老太看着赵铁：“你不是要将人接走吗？接吧，赶紧的，眼不见为净，看着一窝子的赔钱货老娘就心烦。”
“姐，走吧。”
赵铁再也忍不住了，上前拉着姐姐的手：“姐，我开了车来的，正好可以接你们回去也不用走路。孩子们，走，跟舅舅走，舅舅养你们，供你们读书。”
这个日子没法过了。
该死的老巫婆在一天，姐姐和几个孩子就没一天的安宁。
就吴家兴这软软的样子，没得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