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太闲了给惹出来的祸。”
关大婶听闻叶佳荣上午审了鸡断了案哈哈大笑。
“不是，关大婶，我真的觉得她们精力太好了，多大一回事儿啊闹得乌烟瘴气的。”
“是没多大一回事儿，在我们看来就是一个蛋。在她们眼里就是簸箕那么大一个天。”关大婶摇了摇头：“太穷了，没个经济来源，又没出去见过世面，什么都看得很重要。”
叶佳荣听着就想到了之前和赵梅说的事儿。
当初建议赵梅给这些妇女搞搞培训，结果她一直没空。
也是，要奶孩子要做家务，谁又不是全职太太。
放眼全村的妇女，好像她的日子过得最是逍遥。
对了，要不要办个培训班。
给杨智出主意要他搞点成绩出来，自己总不能顶着个妇女主任的名字什么都不干吧。
别给她说计划生育这事儿，她不管的。
管这玩意儿惹人恨。
所以，她可以干点别的事儿。
“姐。”
正说着话，二妹从房间里出来了。
“二妹最近这段时间都累瘦了。”关大婶看着二妹：“你们那生意很好？”
“嗯，挺不错的。”二妹脸就红了。
没办法，习惯了谦虚，当着别人的面承认自己优秀是很难的。
“你喊我啥事儿？”
好像是累瘦了，听娘说叶文巧裁剪了一个新样子出来准备做小孩子的运动服，这还是叶佳荣给提出来的建议。
“郭海和姐夫接到了订单都有二十多套了，我有点忙不过来，想找你……”
“别喊我干活，我干不下来。”
让她每天不休息的坐在缝纫机面前“哒哒哒”的踩个不停，她才不干呢，累死人，腰酸背疼。
“不是，想让你干活也没有机子。”二妹的意思是看能不能再买一台缝纫机，然后再找两个合适的帮手。
叶佳荣脑子飞快的转。
五生产队不是有好多闲得发慌的农村妇女吗，抓来培训培训，别说一两个了，就是一二十个也有。
嗯，要不，办一个制衣厂加工坊什么的？
叶佳荣这话一说出来，立即遭到了秀兰娘的反对。
“你想得轻巧啊，想得一出是一出。你不想想。请这些人来干活不开工钱？”
“娘，怎么不开工钱，干得多得得多，干得少得得少。”
“那人家都干得多了，你这些衣服往哪里销？”李秀兰阻止道：“再说了，就杨智和郭海两个能卖多少？到时候还不亏死了。”
“娘……”
还没开始呢就讨了秀兰娘一个不吉利的话。
“以后我要是要干什么事儿，你只能说行，准成，一定可以的，别给我泄气。”
李秀兰听了哭笑不得。
“又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又不是皇帝佬儿，金口玉言。”
“秀兰，这讨个封口话是有的，我觉得大妹这个主意好。让大家伙儿一起学一起干，在家门口也能挣钱。”关大婶羡慕道：“年轻真好，有好多机会哟。”
“关大婶，到时候你也可以来，帮忙检查检查质量线头什么的。”
“哈哈哈，意思是我也有工资拿？”
“对啊，这个工种叫质检。”
二妹在旁边听着心里抽了抽，大姐说起来真是轻松噢，连工作都给安排上了。
“二妹你就是厂里的大师傅，巧巧是设计师，嗯，还需要一个厂长……”
李秀兰看着大闺女大白天做梦哭笑不得，这样子都是被杨智给宠出来的。
“我倒觉得大妹说得不错，安排得很……”
关大婶简直就是骨灰级别的粉丝，特别的崇拜叶佳荣。
说说而已吗？
不，叶佳荣是认真的。
晚上杨智回来的时候两口子就合计合计。
“你说咱们离办一个制衣厂的距离还有多远？”
“差点本钱。”
杨智实话实说。
切，钱嘛，纸吧，谁在意那一点。
叶佳荣觉得差的是销路。
“只要东西给制出来，我保证能卖出去。”
这一点杨智并不放在眼里。
“你知道那运动服为什么那么好卖吗？”杨智问。
叶佳荣摇头。
“因为我会吹啊，我见一个大嫂就告诉她孩子穿这件衣服好看好洗又节省钱，布料很耐磨的……”
等等，布料耐磨的，非牛仔裤莫属。
叶佳荣知道此时的沿海那边已经悄然流行。
但是在内地，在这小小的山村里呢。
商机乍现，可千万别错过。
叶佳荣内心雀跃，说干就干。
谁说小山村里就不能搞点事业？
“你看，我先这样行不行，先给大家伙儿搞搞培训，提高一点素质，学点文化知识，别只盯着眼前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儿，整天打架过孽的。亲兄弟姐妹都寸步不让，还不要说外人……”
叶佳荣上下两辈子算是看透了这些事儿，说到底，都是眼界问题。
“老婆，你比我更有想法，你想干什么就去干，我支持你。”
五生产队开妇女大会。
咳，这个问题一抛出来，大婶大娘加大姐们都觉得奇怪。
只听过社员大会，没听说过妇女大会。
第一次，看稀奇，有空都来了，没空的也来了，总得看叶佳荣搞什么名堂不是。
“哟，今天来得挺齐的哈。”
面对几十双眼睛，叶佳荣站在自家堂屋里笑了笑：“其实，说是大会呢，也就是咱们一起随便聊聊，就是想问问咱们女人都想干点啥，能干点啥，我想听听大家伙儿的心里话。”
能干啥？
女人不外乎就是嫁人生子洗衣做饭伺候老人和娃娃，还能干啥。
“还应该能挣钱才好呢。”王二嫂一声叹息：“说起来还是当年我们读书的时候不听话，让读书吧偏要去跳绳，你看人家叶文巧背起娃娃都能去学校当老师挣钱。”
“那你得有那份工作啊。”
“不对，是你得先有那能耐。我儿子就在叶老师班上读书，他说叶老师教的比以前的老师都好。”郑幺婶很感谢叶文巧，说话间连称呼都变了：“我儿子早就不想读书了，可是叶老师一教他就变乖了，还说要考大学。”
“哟，郑幺婶，这可不得了，我们五生产队要出大学生噢。”
“这有什么稀罕的，你看叶三妹不是到县城上初中去了嘛，肯定就是第一个大学生。”
有了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大学生还会远嘛，没准儿就有自己的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