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谎不眨眼
干什么？
怎么干？
找厂！
“我这里有三个厂的名字，你看看你要去哪一个厂？”
杨智拿的是白乡长给的招工单子。
一个手袋厂、一个电子厂、一个是鞋厂。
电子厂的工资好像是要高一些，但是人家要求也高：至少初中毕业生。
“还有一条路，你乖乖的回去读书，你还有半学期就毕业了，拿一个毕业证出来更好找工。”
杨智其实是希望马小兰回去的。
说起来都好笑，他现在开始后悔当年读书不努力了。
特别是当了村长天天被老爷子拉着让看这样看那样的时候，杨智的头很大。
老爷子不管是看了报上的也好还是书上的也罢，觉得好就喊了他去欣赏。
欣赏完之后就完了吗？
不，还得讲讲感想。
杨智就觉得自己成了茶壶装汤圆，肚子里有货却是吐不出来。
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表达内心的想法。
每每用口水话说出来的时候老爷子一边点头一边指导，然后就是继续要求：下次还要多看点这样的书，多练练。
有一段时间，自家老婆都笑说老爷子是他是小学生在搞了。
杨智有些时候觉得累，但更多的是兴奋。
老爷子是谁啊？
人是久经沙场的老革命，对自己这个二流子不抛弃不放弃，自己还能自暴自弃？
所以，咬紧牙关硬着头皮，上！
不行也得行！
当他觉得自己读书少的时候，看着马小兰和关小玉这样乱整就很着急。
当然，自己也不是她们的什么人。
只能说建议，却是不能斗硬。
斗硬这小姑娘也不会听他的。
“不读，我才不读呢！”
谁让自己回去读书，就和谁有仇。
“行行行，那你上哪一个厂?”
“看看再说。”
“那走吧！”
关勇急了。
“杨智，我还要找小玉呢！”
“勇哥，我们现在连小玉的一点儿线索都没有，上哪儿找？反正都是瞎撞，就去那些厂里看看，说不定小玉自己进厂了呢？”
这话好像也有道理。
“那走吧。”
关勇是没法也没有主意了。
杨智说什么就是什么。
照着地图带着他俩去了最近的皮鞋厂。
“我们不招工。”
保安对杨智他们挥挥手。
“不对啊，我这是乡里拿的招工单，怎么不招工了？”
杨智心里想好家伙，乡里也被骗了？
“噢，你是乡里拿的单子？”
“对啊。”
“是这样的，你一个人来我们也不会招的。我们这个是村里办的厂，就是为了扶持一些贫困山区，特意将招工名额发放到那些乡政府去了。我们要多少人，对方给送多少人来，不在外面招零散人员。”
厂里领导也是有考虑的。
这样在一个地方招人是比较好管理的。
而且是政府送来的人，有事儿找当地政府，既放心又安全。
“这样啊？”
杨智信了这话。
“那厂里现在一共有多少人？”
“两百多，我们生意好还要扩大生产线，准备再招一百人，都发给乡里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人。”
“急不？”
“也不算特急，毕竟初八才开工，开工才安装生产线，十五之前送人来都行。”
“工资好不好啊？”
“都是计件的，手脚快的工资就高，手脚慢的也没法，实在太慢的就去别的厂吧。比如电子厂，那里就是慢工活儿……”
慢工，但人家要的是有文化的！
杨智谢过保安大叔。
“去下一家。”
“电子厂？”关勇问。
“不是，手袋厂。”
电子厂杨智都不考虑了。
据他手上统计的数据来看，大田坝村初中毕业的孩子加起来都不到二十个，这其中还包括几个已经结婚生子的；几个正在上普高的。
人厂里要工人是一批一批的。
他不合格，早早的绕道，别耽搁时间了。
手袋厂规模很大。
“这个厂不容易垮。”
绕着厂区走了半个小时的路才到了正门口。
“垮？”
旁边几个姑娘听到这话直接就笑了。
“你是不知道吧，我们手袋厂的手袋是出口的，生意好得很，怎么可能垮？”
“是啊，我就说这么大一个厂老板一定很厉害，几位妹妹，打听一下，你们一个月能做多少工钱啊？”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告诉你们也无妨，反正整个工业园区就我们厂的工资最高，多的是七八百，最少的也有三百多。”
我的个乖乖，七八百一个月？
关勇看向杨智：不会又是像那个潘东升一样是骗人的吧？
“谢谢了啊。”
杨智是信的“马小兰，你进这个厂怎么样？”
“好。”
马小兰听了也心动。
去门口一问，人家正在大量招工。
“你运气真好”
填个进厂表，押身份证，再交了五十块钱的床上用品费用，发个厂牌工牌，搞定。
“这样就行了？”
顺利得真是让杨智都不敢相信。
“对啊，要不然还来个什么仪式？”保安大哥也很风趣，指了指负责搞这个的旁边的年轻女子：“这是我们人事部的钟主任，边过年都没有休息就在这里招工呢。”
“从初一就开始招了？”
“对啊。”
“钟主任您好，我能看看您招工的花名册吗，我和妹妹出来打工，下了车人多给挤散了，看她是不是进了您们厂。”
关勇和马小兰相视一眼，杨智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说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哪就是下车走散了啊？
咳，也不好拆他的台。
“呶，都在这儿，你看吧。”钟主任也是好说话：“从初一到今天一共招了六十三个，不对，连着你们这个，一共六十四。”
“谢谢钟主任。”
杨智麻溜的打开看。
关勇也盯着不转眼。
看完，很是失望。
“没有，她没来。”
“那你们再去别的地方找找。”看了一眼关勇：“你们要不要也来上工，我们厂在招少量的搬运工。”
“谢谢钟主任，我们先找妹妹，找着了再来找您。”
“到时候或许我们的人就招满了。”
“那只能说我没福气，和这么好的厂失之交臂，可是，找妹妹要紧。”
“小伙子，你说得对，去吧先找你妹妹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