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乡的荒山全都种上了毛竹。
为此李秀兰是很有意见的。
果子好歹还能吃还能卖钱。
栽竹子有什么用。
笋子？
李家寨子满山遍野都是竹子，也没见值几个钱。
要不是因为煤矿那边黄芬她们要用来烧肉，还真换不成钱。
四百多亩栽成竹子，这可怎么得了啊。
“娘，放心，我不打没把握的仗。”
叶佳荣都想好了，到时候还可以烘成笋干来卖什么的。
最主要提竹子没这么招人眼。
“你祖祖都让我别管闲事儿，我就不管了。”
李秀兰叹了口气：“管多了遭人嫌弃。”
“娘，不嫌不嫌，你可以发表你的意见。”
李秀兰瞪了她一眼。
我发表意见你当放屁一般的还能有什么用。
还不如不讲。
叶佳荣对老娘的念叨嘻嘻哈哈有一套应对之法。
反正，秀兰娘说是说，但绝对不会生气的。
其实吧秀兰娘还是一个想得通的人。
就是这个家是真的交给叶佳荣在管了。
你说啥就是啥，她最多就是管管娃和一日三餐。
这天中午，小六飞跑回来满脸的兴奋。
“祖祖，娘，姐。”
脸上红红的，眼里闪着星星，欲言又止。
“说吧，有什么喜事儿？”
小姑娘的喜悦掩都掩饰不了。
“体育老师上次说我可以去考体校。”
这事儿听她讲过。
“然后，今天体校的老师来了，我被选上了。”
李秀兰没回过神。
干啥选上了呀？
“哪一个体育项目？”
叶佳荣在心时猜测，这小妮子体能过人，跑步像飞毛腿，长跑短跑好像都行。
“老师说进体校再给我一个系统的考核评定，然后看我往哪方面发展。”
所以，小六要去市体校上学了？
“不是，你们告诉我，这个体校是干什么的？”
“就是搞体育运动。”
老爷子见秀兰着急就给她普及知识。
“搞体育运动也没什么不好，但是呢，那是一个苦差事儿。”
一的说是苦的事儿，李秀兰就不愿意让闺女去了。
“现在又不像以前那么穷，吃不上饭什么的。”
在李秀兰的眼里，女孩子还真不要太苦了。
她舍不得。
“好好的读个书，像关小玉一样以后出来教个幼儿园也轻松。”
叶佳荣都忍不住想笑，老娘的要求还真是太低了。
关小玉读的是职高！
就小六目前的学习情况看，以后上个中专中师是没问题的。当然，越到后面，中专中师不吃香，肯定是要往重高大学发展。
只不过，她现在走体校就是艺体生了。
“娘，我想去。”
“小六啊，我可是听说了，搞体育又苦又累还容易受伤，老了一身的病痛。你听话，咱就好好读书……”
小六原本还兴奋得很呢，听老娘的意思是不让去傻眼了。
眼睛里都包着泪水。
“秀兰。”
老爷子发话了。
“孩子的路你不要插手。”
老爷子喊了小六坐在面前，仔细的给她说了搞体育的前景。
“最厉害的就是站在领奖台上拿冠军。”
“嗯，祖祖，我就是要拿冠军。”
体校的老师也给她种下了这么一棵种子。
“但是，小六，你要知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想要拿冠军，完全是汗水浇铸而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一天都是在训练，不怕苦不怕累，你能做到？”
“祖祖，我可以。”
老爷子看向叶佳荣。
“我要说的是，能拿冠军的人毕竟是少数，更多的人是苦过累过，最后失败了。”
这个很残酷却又不得不承认这就是现实。
竞技场上，人们为获奖者欢呼，成功的人收获掌声和鲜花。
绝大多数人不会注意到那些失利者默默流下眼泪和一个个梦碎时候的心酸苦楚。
“我不怕。”
“这条路绝对不是鲜花掌声铺就，成功了自然好，退役后也从事与体育相关的职业，也可以做一个体育老师……”
叶佳荣考虑问题要全面些，听起来更像是泼冷水。
“小六，你自己选择。”
“我要去上体校。”
小六对李秀兰道：“娘，体校的老师说了，要是我能入选省队，还能有补贴；要是进国家队还能拿工资。”
叶佳荣心里抽了抽，小小年纪怎么就是财迷了！
“我不管了。”
李秀兰还是舍不得，但是老爷子都发话了，她也不敢说不。
最后开了一个家庭会议。
事关孩子前程的事儿，大家都支持小六。
“搞得我像后妈一样。”
李秀兰给关大婶道：“我想着女孩子家家的，像小玉巧巧一样出来教个书当个老师多好，文文静静的，以后也好嫁人。”
“那你这想法可真不对，孩子的路是孩子在走，她乐意就让她去。”关大婶道：“你可别说小玉，小玉那是懒，是不想读书，还是大妹说那条路适合她。你家小六可不同，个子高体能好学习也好，以后肯定有大的出息，秀兰，快别拦着她。”
“没拦，不敢拦。”
就是这么小一个孩子要一个人去住校。
听说比三妹还辛苦呢，三五个月才放一天假。
天天都要训练，跑跑跳跳的多受罪。
“你当是受罪的，孩子当是玩一样。年轻人和我们不一样。你看我们这上了年纪的，骨头都硬了，再也跳不动了。”
正说着话，白司机开车来拉衣服了。
“这个小伙子也是，还没修成正果。”
“不容易噢。”李秀兰点了点头：“回头我都要说说巧巧，还是不要太为难人了，人家心意是足的，李刚也走了快两年了，君君那孩子要爸爸呢。”
“你大嫂一说起这事儿就气得不行，说巧巧是个榆木疙瘩。”
她们口中的榆木疙瘩看着白司机从驾驶室跳下来脸就红了。
想着自己亲手设计的那件白衬衣穿在他身上……
白司机看着红着脸站在那里的女子嘴角上翘。
“来了。”
“嗯，郭海说要来拉货。”白司机回道：“我还答应了君君，这周末带她去动物园看老虎狮子大象，你……有空吗？”
“好。”
白司机听到这一个好字浑身细胞都在叫嚣，不容易，太不容易了，她总算松口了，万里长征迈出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