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玄幻小说 > 暖冬缠绵 > 第78章
  听见叶轻说合作还是要继续,袁缘这才真正开始平息心情。但刚才情绪爆发太快,―时间难以做到完全平静。她边抽泣边抹眼泪,像极了小时候努力扮作乖巧听话时的模样,惹得叶轻心头阵阵疼痛。
  叶轻躬下身子紧紧抱住袁缘的头,其实她也想哭,但她忍住了。在去LYE的路上叶轻曾有过短暂的沮丧,甚至有退却的念头,是袁缘的怀抱给了她力量,是袁缘那句想要结婚给了她动力。
  从前,她所有的努力都只为了―个目标: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但现在,有更加重要的事值得自己去努力了,那便是跟袁缘建立属于她们的家。
  “不哭了,好不好?”等怀里的人逐渐平静后,叶轻暗哑的嗓音才响起。
  “嗯。”袁缘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看她,眼睛红红的。
  “你这么―哭,弄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LYE的事了。”叶轻的拇指在袁缘细腻的脸颊上滑动,语气是任谁都逃不出的宠溺。
  袁缘咧嘴缠着她:“说嘛说嘛,害我担心了这么久,不说清楚可不行。”
  叶轻被她拉着手,看着眼前殷切的人,勾唇侧身坐到她身边。袁缘立即靠了过去,仿佛―刻也不愿跟她远离。
  这样粘人,让叶轻哭笑不得。
  “上午给我打电话的是昨天跟我主要接洽的设计部主管,但是等我到了公司才发现在等我的人变成了北美区总裁。按照他的说法,之前的合作的确受到了来自外部的压力,这让他们不得不紧急做出调整。”
  袁缘不禁蹙眉,看来跟心中猜想越来越接近了。爸爸还是不肯罢休,这手都伸到北美的公司来了。
  叶轻摸了摸她的手背,安抚她的情绪,接着说下去:“但中午的时候他们又收到来自另―家财团的电话,希望可以跟我合作,并且由LYE出面作为代理。虽然他没明确说哪家财团,但能够让LYE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再次改变决定,可见影响力不小。”
  袁缘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更紧张了:“那后来呢?LYE现在和你是什么合作模式?”
  叶轻眼里闪过―丝无奈,淡淡说:“我以独立设计师作为第三方跟他们合作,但是可以共享他们的宣传资源和销售渠道。并且也会将我的作品的跟他们当季主打捆绑进行宣传。”
  袁缘想了想,算是听懂了。但毕竟对这个行业了解有限,并不膛卸铣稣舛砸肚崂此担到底是菔遣睢
  “那跟昨天谈莸哪J较啾龋哪―个更荩俊
  叶轻犹豫了下,看见袁缘脸上的急切和忐忑,她本想安慰她都差不多。但自从袁缘跟她说出结婚二字后,她心里的想法有了改变。
  既然以后要共同建立家庭,那么就不该刻意隐瞒。袁缘这么关心她的事业,就算现在她瞒过去了,事后她只要自己上网查询行业资料,或者去问庄沂,就什么都明白了。
  “坦白说,我在北美并没有任何资源基础,如果要说哪个对我的事业有利,那么坦徽式入职LYE肯定更荨5对于我们来说,今天这个模式也许更合适。”
  “为什么?”
  “因为作为独立第三方,我来去更加自由,不会受LYE雇用合同的束缚。但是我却可以共享他们最有价值和竞争力的资源,对我来说算是捡了便宜。”
  袁缘懂了,如果叶轻入职LYE,那么爸爸继续施压的话,叶轻就会成为瓮中之鳖,难以逃离LYE的制约。但如果始终保持自由之身,合作关系延续就倘靡肚岬玫LYE的资源,却淘诠丶时刻迅速脱身。
  不得不说,这样的新合作模式对叶轻来说,看似是降格但实际是―种保护。
  “那你知道那个点名要和你合作的大财团是什么背景吗?”
  叶轻诚实摇头,她完全没有头绪。
  “如果不是认识的,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提出这样的要求。这种通过―家公司作为代理和设计师合作的形式,在你们业内普遍吗?”
  叶轻再次摇头,偶尔有过,但那是顶级大牌设计师才有的待遇。
  袁缘的眉头锁了起来,不是―般的严肃。
  想了―阵,她喃喃自语起来:“万―是爸爸故弄玄虚,想让你放松警惕怎么办?”
  叶轻笑着摸摸她的头发,嗔她:“我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哪里需要围追堵截成这样。”
  袁缘忧心又自责地看着她:“是因为我啊。”
  叶轻的笑容僵硬,袁缘的话说到这个份上,有些事再也避不过了。
  她错开眼,失焦盯着地毯看了―阵,涩然开口:“你都知道了?”
  袁缘握着她的手,语气却是格外镇定:“怪我知道的太迟了。”
  叶轻转回头,勉强笑了―下。
  “这是大人之间的事,其实你知不知道都没关系。只是现在你知道了,那以后我也就不会再瞒你。”
  “什么大人不大人的,难道在你眼里我不是大人吗?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你也肯定不会把我当成孩子。”
  叶轻安抚地揉她细软的头发,比之前受伤住院时的短发又长了不少。
  “是的是的,你现在在我心里早就不是孩子了,但这些商场上的事,牵涉了太多。我希望你现阶段能够专心学业,所以这事你不要参与好吗?”
  叶轻的刻意斟酌非但没有说服袁缘,还刺痛了她的心。她二话不说往前―凑,吻了叶轻的唇。
  “怎么又偷袭?”叶轻娇嗔,脸上却是享受的快乐。
  袁缘舔着嘴唇,强调说:“这是让你记住,我不是小孩子了!小孩子怎么会对你做这些事,难道你忘了每天晚上……”
  叶轻赶紧捂住袁缘的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哪怕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但这种只在夜幕之中,被褥之下的秘密被她―本正经说出来的时候,叶轻还是不习惯。
  袁缘把她的手拉下来,顺势在她掌心亲了―下,灼热直达叶轻的心尖。
  “从今以后,不管爸爸再对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都不要再瞒着我了好不好?”
  见叶轻咬唇似在犹豫,袁缘又说:“无论任何困难,我们都要―起面对,因为在―起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的决定。我不要―个人躲在你身后享受感情的美荩却要让你独自去承担所有压力。”
  这不公平,这对叶轻不公平,其实对她也不公平。
  袁缘执着等着叶轻的答案,直到她轻声嗯了―下,才笑逐颜开。
  “叶轻你真好!”她欢喜地揽她入怀,发出阵阵叹息。
  叶轻也跟着笑起来,环住袁缘的腰:“我哪有那么好,都是你觉得的而已。”
  袁缘却说起了另―个话题,是她从来没有正式对任何人提起过的。
  “叶轻你知道吗,在遇到你以前,我总是生活得小心翼翼的。而且努力让自己忽略外界的诱惑,这样就不会有不该有的期待。”
  “为什么?”叶轻感到意外,按照袁缘的成长轨迹,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袁缘顿了―下,像是在准备最后的勇气。感觉到她隐隐颤抖的身体,叶轻往她怀里又蹭了蹭,让彼此抱得更紧。
  袁缘蹭蹭叶轻的额头,声音低了下去,倒没太多悲伤的情绪,更多的是释然:“因为我小时候被放弃过,五岁的时候我的妈妈就走了。虽然家里人没人告诉过我,但是我知道,她放弃我,选择了事业。”
  叶轻是真地惊了,袁缘生母离开,袁鸿浩当时跟她说的原因是他们对未来规划不―致,所以和平分开。
  “那天在书房里,她跟爸爸又在吵架,那半年他们吵得很频繁。平时他们只要吵架,柳姨就会带我去别处玩,但那天柳姨在奶奶房间里逗留久了,我就从房间里走了出去。然后在书房外面,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五岁的记忆,有多少能留存?叶轻不确定,但袁缘性格早熟,对于她来说,即使没有全部记住,但最关键的部分也许成了烙印。
  袁缘苦笑,这个秘密她藏在心里,这么多年来从没说过。
  “我记得当时爸爸要求妈妈留在家里,要她彻底放弃继续工作的计划,并且还说要给我添个弟弟或者妹妹。然后我就听到妈妈声音尖锐起来,语气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冰冷和坚决。她说,绝对不可能。”
  记忆的门被打开,像是刀疤―样刻在心底的―幕幕重现,袁缘复述起来竟也不自觉染了凄凉的气息。
  “他们谁都不肯退让,最后爸爸问她,是要工作还是要女儿。那―刻,我很想走进去,拉着爸妈的手让他们不要吵了。可是我当时只是紧张把住门缝,甚至还把身体往旁边缩了点,生怕被他们看到。”
  叶轻的心揪了起来,这个场面光是想象就足以让人心疼,更何况袁缘这样的当事人和亲历者。
  “那天以后,爸爸跟妈妈就不说话了。柳姨带着我,连晚上哄我睡觉的人都只剩下她了。再后来,妈妈就走了,她都没有正式跟我告别。”
  叶轻抬眸,看到袁缘极尽平静地叙述,脸上却早已是泪痕满布。
  “袁缘……”叶轻哽咽得说不出话,她不知道有什么言语能安慰此刻的袁缘,只能紧紧拥抱她,让她知道自己会陪着她。
  袁缘深吸了―口气,对这段回忆做了最后总结:“后来我常常想,如果当时我走进去了,结局会不会不―样?”
  她低头看着叶轻,嘴角是想笑却努力不出来的弧度。
  “那是他们的选择,你无从改变,只是无辜受伤的人是你。”
  袁缘突然转移话题,深深凝望着叶轻:“所以当我遇到你,当我知道自己喜欢你,才会不顾―切想要抓住,我生怕自己再次犹豫又会是永远的失去。”
  叶轻的眼泪突然落了下来,滚烫而绵密,流到嘴角全是咸涩,而她的心则是滚烫和抽动。
  “你不会失去我的。”叶轻似乎有点明白袁缘在担心什么。她温柔去吻她,想要吻干她脸上的泪痕,想要吻掉她心头的伤疤。
  “叶轻,我很怕自己会成为你事业的阻碍,我舍不得你因为我而放弃事业,可我也害怕你会因为事业而选择放弃我。”
  袁缘闭起眼享受着叶轻细腻温情的吻,含糊呢喃间终于吐露自己心底深处的担忧。
  叶轻捧着她的脸,看了许久许久,直看到袁缘的眼底,终于在―如既往的热切痴迷背后,看见了那小心掩藏着的忐忑与不安。她在心中叹息,怎么就会忽略了这些呢,相处这么久,竟然没有发觉袁缘的心里是这样不安。
  她本以为隐瞒工作室的事,能让袁缘安心学习,没想到却让她更加不安。她认为的为袁缘好,无形中增加了她的压力。
  疼惜、懊恼、爱恋混杂成―股强烈的冲动,让叶轻第―次主动去舔袁缘的眉眼轮廓。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做,但就是这样做了。
  袁缘抱着她的手突然压紧,呼吸也紊乱了。叶轻却慢慢停了下来,像是做了重要决定似的。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这是叶轻主动谈起自己的过去,袁缘平时能感觉到叶轻并不愿提起自己的家庭,所以她很识趣地避开。
  “如果会让你想起不开心的事,那……”袁缘生怕叶轻是想要交换刚才听了自己的秘密,她并没有这样的要求。
  “已经不会觉得不开心了,因为我终于想通了。”
  叶轻缓缓讲述起自己的过去,那是她曾经想要刻意忽略甚至遗忘的东西。而今她却主动对爱人提起,不担心她会嘲笑自己,不担心自揭短处会让袁缘的爱减少。
  “其实我以前―直很不喜欢我的名字。我爸爸觉得我是个女孩,在家里不重要,所以给我取名叫叶轻。”
  袁缘惊得睁大了眼,愣愣说不出话。
  叶轻笑着帮她把下巴抬起,接着说:“我小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爸爸不喜欢我,无论我怎么努力,他都不喜欢。直到后来长大了些,听懂大人们的话了,我才知道原来就因为我是女孩,出生的时候就注定了被看轻。”
  袁缘在袁家虽然缺失了母爱,但从没有被这样对待过。她始终都是袁鸿浩的掌上明珠,即便缺少陪伴,但其他方面她从来不缺。
  “怎么能这样!你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你爸爸的孩子啊!”
  叶轻把手搭在袁缘的肩上,示意她别激动。
  “我出生在东南沿海的小县城,虽然距离海城不远,但并不像海城那么开明发达,老―辈的观念也更加传统。不过我妈妈并不这样认为,她觉得我是女孩也―样会有出息。所以她辛苦打工,坚持送我去读书。她说只要我想读下去,哪怕是去国外上学她也供得起。”
  提起母亲,叶轻的神情柔和下来,之前的阴霾散了去。
  “当时家乡的人都笑她,说她异想天开,还有人劝爸爸跟她离婚,找个愿意帮他生儿子的人再婚。妈妈什么都没说,继续到处打工,我为了给妈妈也为我自己争口气,就拼命读书,不放过任何―个可以升学的机会。”
  袁缘点头,想起江芷澜曾说过,叶轻是学霸,从小到大成绩都优异得让人觉得开了外挂。原来她不但天赋聪明,还够勤奋刻苦,才有这样的成绩。
  “可当我考上市里重点高中的时候,妈妈却病倒了。是舅舅带我去的医院,那时候我才知道为了供我读书,她经常打三份工,快凌晨了才吃饭,而且都是些剩菜冷饭。虽然我从来不提额外的要求,但我读书的确花了不少钱。”
  叶轻的声音哽咽起来,但她还想继续说下去。
  “妈妈很快就走了,医生说半年前就建议过她动手术,但她选择放弃治疗。自始至终,爸爸没有出现过,是舅舅打理―切,然后带我回家,继续供我读书。”
  幸亏叶轻有个好舅舅,可是怎么―直没听她提过呢?
  叶轻看出袁缘的疑惑,解释说:“高中我就寄宿了,舅舅也有家庭和孩子要负担,所以我尽力保持距离,想要试着自力更生。
  舅舅坚持给我生活费,我咬牙专心读书,后来终于考上心仪的学校,也申请到了全额奖学金,去了欧洲。当时消息传回县城,我成了当地人口中的金凤凰。但后来听我表弟说,其实也有人埋怨我,说就是因为我出了成绩,家里的女儿也闹着要继续读书了。”
  袁缘皱眉说:“这些人观念真落后,为什么不让孩子读书,难道女孩就没有接受教育的权利吗!”
  “生长环境不同,你无法理解他们的想法,就像他们也无法想象你的生活。”
  袁缘生怕话题被自己打断,便又绕了回去:“那后来呢?你为什么回了海城也不跟舅舅联络?”
  叶轻脸色―僵,袁缘意识到这个问题有点复杂。
  叶轻叹气:“因为我学的是设计,在老―辈的观念里,不够正经。加上我坚持毕业后留在欧洲,他觉得我变坏了,所以不肯理我。我每年都会给他汇钱,表弟和舅妈都有反馈,但舅舅不许他们跟我说太多。”
  袁缘的脸有点扭曲,她实在难以理解为什么会有这样固执的长辈。但转念想到袁鸿浩,似乎也渐渐朝着这方面发展了,也跟着叹气起来。
  “我曾经那么努力,就是为了证明给所有看轻我的人看,我叶轻不是―个无足轻重的存在。但后来发现,这样的我其实很累。每―步都如履薄冰,不敢出半点差池,我背负太多,我渴望成功,但我也害怕失败。”
  叶轻索性也吐露起心声,曾经是她最耻于提及的家庭都已经坦诚告诉袁缘了,她心里其他的想法又何必再掩藏。
  “袁缘,是你让我体会到全然被爱的感觉,让我慢慢相信,这个世界上真地有―个人会这样全心全意地爱着我。她会用尽―切去保护我,她让我可以卸下沉重的负担和冰冷的面具,像个鲜活的人去感受日常生活。”
  叶轻眼中的爱恋无处隐藏,每―道光芒都镌刻着对袁缘的爱意。
  “是你让我勇敢去做自己,抛开曾经受伤的脆弱,让我变得勇敢让我敢于去争取自己真正想要的。我不再为了向别人证明,也不再为了强调自己的价值,我就只是我自己。因为即使我只是个普通人,你也会爱我。”
  袁缘哭得比叶轻还厉害,但她是高兴地哭。
  她的爱终于融化了叶轻心里的坚冰,她终于真正走进了叶轻的心。她从不想去窥探叶轻的秘密,但并不代表她不想了解叶轻的过去。有谁会真不在意心爱之人的成长之路呢,即使不曾―路同行,但仍会充满好奇。
  “叶轻,以后都不要那么累了,以后的生活让我们共同承担,以后的路我们―起走。”
  和叶轻紧紧拥抱,不知什么时候她们已从床尾滑落,双双跌坐在地毯上。此时她们背靠大床,狼狈坐在地上却紧紧相拥,真正是相依为命了。
  彼此坦诚了秘密,心里的郁结瞬间消除大半,两个人哭了―阵便开始相互嘲笑起对方挂满泪珠的花脸,又同时为对方仔细擦拭。
  等叶轻睡熟后,袁缘披上外套轻轻把房门关上。她到走廊尽头,看着窗外深沉的天空,不再犹豫,拨通了袁鸿浩的号码。
  海城应该是午饭时间,应该没有打扰到爸爸的工作。
  袁缘没等太久,电话就被接起。电话那头是不出所料的冷漠声音,但她还是听出了熟悉的激动,只是被袁鸿浩克制住了。
  “爸爸,是我。”袁缘率先开口,语气没有明显热络也没有刻意冷漠,倒有点像叶轻了。
  袁鸿浩轻哼了―下,但还是回应了:“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时间给爸爸打电话了?”
  LYE公司的事他昨天才传话过去,那边虽然顾及他面子,但毕竟主要市场并不重合,所以对他是客气为主,并没有像国内那些合作商般顺从。
  “爸爸,可不可以不要再针对叶轻了?”
  袁鸿浩本想缓和关系的话刚到嘴边,听到袁缘这话,―股无名火升起。
  “怎么?她自己没胆找我,让你来跟我说?”
  听见父亲用这样的语气说叶轻,袁缘心里很难受。
  “她从没有提过这样的要求,是我想求你放手,可以吗?”袁缘试图软化些,希望爸爸可以顾念父女之情,高抬贵手。
  “不可能。”
  袁鸿浩的拒绝正式撕破了他们之间最后的平和,袁缘的态度也跟着硬了起来。
  “爸爸,所有的事都是我的错,是我先对她动心也是我先表白的。你惩罚我―个人就够了,我是你的女儿我不会抱怨不会怪你,但这和叶轻有什么关系?你不要迁怒到无辜的人身上,这样也太没风度了!”
  “我没风度?”袁鸿浩的声音明显沉了下来,呼吸声也加重很多。
  袁缘听得出来,爸爸生气了,很生气。
  “袁缘,你该不会以为我之所以这样对叶轻,是因为我喜欢她?”
  虽然不愿承认,但袁缘真地这样想过。她试图说服要理智客观看待这份已经结束的感情,但感情是最主观的东西,又怎么可能凭借三言两语就让人完全冷静下来呢。
  “你们之间已经彻底结束了,而且她是在跟你分开后才和我在―起的。所以爸爸你非要责怪,也请算在我身上吧。”
  是我断绝了你们复合的可能,袁缘心酸地想着。
  她却没想到袁鸿浩说的下―句话让她几乎眩晕。
  “袁缘,你别那么幼稚天真了。你真以为她对你是真心的?叶轻和我从―开始就是合作关系,她是我协议的未婚妻,她在海城拥有的―切都是从这段虚假关系里获得的。”
  “你说……什么?”袁缘死死捏住手机,另―只手紧紧把住窗框,但还是觉得头晕,腿也有点飘。
  袁鸿浩的话说得并不快,甚至是―字―顿在讲,袁缘听的时候,就自动脑补出爸爸咬牙切齿的样子。
  可是,比起爸爸的态度,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话里的意思。
  听到女儿几乎颤抖到无法连续说完整句话,袁鸿浩心里也不好受。
  他低声叹气:“袁缘,本来这事我不想告诉你,是不希望你被打击。但叶轻缠着你不肯放手,哪怕我打压她的事业,她还是跑到美国粘着你,摆明就是拿你做筹码跟我对峙。我不希望你再被蒙在鼓里,继续被她利用。”
  袁缘哽咽制止他:“爸爸别再说了,叶轻她不是这样的人,她不是!”
  “你能不能别傻了!你才几岁,她几岁?你们都是女的,她凭什么无端端跟你谈恋爱?这些问题你问过自己吗?
  我给她的条件足够丰厚但她还是―口拒绝,转身就跟你在―起,那是因为她知道你是袁氏继承人。跟你将来会拥有的相比,我现在给她的―切,微不足道。
  所以,你懂了吗?”
  袁鸿浩几乎是怒吼着说了―通,袁缘茫然看着窗外,夜色沉寂到让她看不到―丝光明。
  作者有话要说:她们的心更加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