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盛夏来临,湖水不再清澈,而是碧绿的一望无际。为了调理身体,也为了收集药材,完成今年周边的义诊,他们在小渔村搭建了一个小房子,暂时安定下来。
  
  
  岸边的柳树下,一个少年正在努力的锻炼身体,他成长的很快,不仅高了,还壮了一圈,可见最近补存肉食后,他还是有点练武天赋的。
  
  
  “虎跃~,虎吻!”
  
  
  两步突进,一掌拍击,柳树飘下了几片落叶。
  
  
  季月(化名)在一旁晾晒著药材,翻动药材的时候,还不忘瞄赵志龙两眼。“一片,两片……七片,龙哥哥,你比昨天又多了一片。”
  
  
  “月儿,你来树下歇会儿,我来看着药材好了。”
  
  
  “不用,你继续练吧,这还不到一个时辰。”
  
  
  “好,你也不用老在太阳下待着,小心中暑。”
  
  
  “知道啦~”
  
  
  赵志龙扎了一个虎跃的起手动作,闭上眼睛,呼吸放缓,调动调整著膈肌和胸腹,很快猫科特有的呼噜声,从他的肚子传来。
  
  
  “咕噜~咕噜~”
  
  
  这有趣的动静,让听着的季月不由得笑成了一个月牙。
  
  
  《垩虎拳》终于入门,赵志龙很是振奋,每天都会练足一个时辰,不是他不想多练,是蓉姐姐告诫他不能练过头,这是他现阶段的极限。不管怎样,他终于要告别弱鸡的称号了!
  
  
  不远处一个玩泥巴的小孩,不开心的嘟起嘴,看到身旁的柳树,放下捏了一半的龙王,抬腿就踹了一脚,柳树惊的一阵乱颤,落叶很快就散布在他的周围,还落满了他的头顶。“月儿姐怎就喜欢这个小白脸,弱成这样,能有什用,哼~”
  
  
  拍了拍头顶,小男孩转身蹲下,继续捏龙王,他想要送小姐姐一个礼物。
  
  
  他离开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落在地面上的树叶快速腐朽,肉眼可见的消失,在微风中,万条垂下绿丝绦,很快柳树就长出新的嫩叶,为孩子挡住了烈日,丝毫没有为熊孩子的动作生气,摆动的柳枝,轻轻拂过,似乎在说‘来呀,和我玩呀~’。
  
  
  月儿笑笑,没有理会小男孩的动作,这成道柳可是奇葩,打不死的招式,只会让它更加强大,它是可以和练功者相互成就的。
  
  
  一个打的越来越猛,一个长的越来越狠,真的成长起来,它可会换个名字,改称——打人柳,会倔强的和练功者互殴。
  
  
  “不好啦~,不好啦~,秦吏来了!”一个少年连滚带爬的,一路从小山丘跑进村子,带起一路的尘土。
  
  
  村子彻底沸腾,在家补网人也都冲了出来,一个老者抓起这个半大小子的肩膀,急速问道:“哪个方向来的?带了多少人?”
  
  
  “村长,就一个,是断脚虎!”
  
  
  “靠!”人群骂了出来,“又是这个王八蛋,该搜刮的都搜刮过了,怎又来!”
  
  
  “行了!别吵了!”老者一声大喝,人群安静了下来,肃穆的等待着号令。
  
  
  老者放下这个孩子,摸了摸他的头,转身严肃的说道:“带着女人和孩子,先去芦苇荡躲一躲,我们这些老头子去应付他,快去!”
  
  
  岸边的杨柳在远离,他们在乘船上,逐渐飘远。
  
  
  大壮叔的左臂折了,只能蜷缩著,但撑船的速度依旧飞快,现在大家都在快速的向东逃,不仅拖家带口,背着锅碗瓢盆,甚至连窝棚都拆了两间。
  
  
  他们虽然穿着破烂衣服,神色惊慌,但依旧能有条不紊的撤退,这直接看傻了赵志龙,他感觉自己离当将军还差的远,至少想要这有序的撤退,他就安排不好。
  
  
  村子口老人们列队等待,一个人左腿小腿消失,用木棍代替,披头散发一蹦一跳的来到村口。
  
  
  很像一个维京海盗,他身高7尺,微微驼背,面色黝黑,语气不善,“宋老,又是你们这些老人留守,这可不像话了,村子增加了新屋子,显然是有填丁,这都不请我喝一杯了吗?”
  
  
  “您是大忙人,我们怎敢随意叨扰,村请,去年的陈酿早就备好了~”
  
  
  老人们的恭敬,并没有改变来人的不善,他也不急着进村,而是用鼻子努力的嗅了嗅,“有药材的味道,去风湿的,正好我也不舒服,给我带上。”
  
  
  “这~”
  
  
  “嗯?”他的面色更黑了,“一些破草根子值当什钱,还要我说个谢字吗?”
  
  
  “不敢,不敢,草根自然不值钱,这不是我腿脚疼,正用着吗?老糊涂了,我哪能有您高贵,当然是您先用。”
  
  
  冷哼了一声,来人一瘸一拐的走进了村子,“老子打仗受的旧伤,是功勋章,比你们高贵是应该的,你们躲在后面享了那久福,现在该我享福了。”
  
  
  大大方方的在屋内坐下,喝了一口酒,“呸~”
  
  
  “酸了吧唧的,什玩意,又拿果酒糊弄我是不是?”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只是小地方的手艺不好。”
  
  
  老者一脸堆笑,任打任骂的态度,总算让来人满意了不少,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自己像个人物,没有白活。
  
  
  “好了,废话不多说,郡要修建工程,都得出徭役,你们村子出10个壮劳力,一颗初级魂核。”
  
  
  老人们瞬间慌了神,红著脸却说不出话,跺脚;只有村长还算镇定,瞪着眼睛,急切的申辩:“大人,我们是小村子,没有这多人啊,您行行好吧~”
  
  
  也不顾不得太多,的一下,老人就给这位小吏跪下了,哭天喊地,磕头不已,“爷!行行好吧~”
  
  
  其他人也跟着跪下,说不出话,只是磕头。
  
  
  下巴微扬,眉毛轻颤,舌头在嘴转了一圈,他对现在的生活满意了不少,对这身衣服越发满意。心想,“哼,这才叫人,真不枉老子上战场搏杀一回,以前村子没人看的起,现在,哼哼~”
  
  
  “行了,我肯定是念旧情的,但上边发话,我能有什办法?人和魂核是不能少的。”语气冷淡,公事公办,看天云飘,好个云淡。
  
  
  村长没有办法了,他肉痛的从胸口掏出一个口袋,从口袋中倒出一个小包,解开小包拿出一个香囊,拆开香囊拿出一个很小的鱼骨编织笼,面有一颗小指甲盖大小的蓝色晶体,阳光下微微闪耀,美若银河。
  
  
  看着晶体,他牙关紧咬,左手不由的握紧了布袋,眼泪更是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今年年初,渔场突变出了一只魂兽,全村出动,舍生忘死的战斗了三个时辰,才成功解决了它,就打到这一颗魂晶。他的弟弟都死在了那场战斗,重伤的人更是养了好几个月,直到端木医师来,才算好了起来,这可是村子为今年准备的税款。
  
  
  “大人,劳烦您走动走动,通融一二,村子,不能毁在我们手啊,大人~”
  
  
  伏地的老人,很快就哭湿了地面。
  
  
  接过魂核的小吏两眼放光,他就知道不逼这些老东西一下,是不会有好东西的。矜持的咳嗽了一声,学着县令的样子,缓缓的说道:“唉,生活不易呀,那我就腆著这张脸去求求人家吧。我也立个保证,人数至少下降一半,争取再降几个青壮名额,用老弱代替,都起来吧,这就是我的极限了,人轻言微~”
  
  
  村口,小吏笑着说不用送了;村长哪敢留步,又送出老远,还递上了背上的包裹;小吏顺手接过药材,装到腰间的鼠皮小包中。
  
  
  小小的皮包竟然吞下了一大包药材,还没有一点变化。
  
  
  这是法家用屯仓鼠皮做的法器,官府发给他们用来收粮,收税的装备,没有官职的人是无法使用的,杀人强拆也无用,很安全。这虽然是公器,但为了公器安全,他们都随身带着,确实很方便。
  
  
  “好了,事情包在我身上,回去吧!”
  
  
  驮著的背大好,走路也神气,连蹦带跳的,一眨眼,这个小吏就消失在了山路中。
  
  
  夏日那炙热的风,吹过了山丘,穿过了树林,柔和了很多,来到小村子,却吹的几位老人忍不住的打冷战。
  
  
  “我们和他拼了,烂命一条,今夜就灭了他!”
  
  
  “对,灭了他!”
  
  
  几位红着眼的老人,都是有亲人死亡或伤残的,那魂晶是他们的纪念,是他们的思念,是村子的希望,不是什随手把玩的石头。
  
  
  “住口!杀得了一个,杀的了一群吗?杀能杀的完吗?少了断腿虎,还会有瞎眼虎,矮脚虎,长舌虎!”
  
  
  红著脸大吼过后,村长的双肩也塌掉了,“行了,把后生们都叫回来吧~”